南镇玄司的人一时惭愧地低下脑袋,因为他们都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些伤都是故意为之。
但詹豹却是个例外,不急不羞,反而胜券在握的样子,“不说你瓜但没想到你还真是瓜!爷爷我方才不是说了,伤有新旧。鞭伤呢,是之前抓捕周子丹时我们造成的,你可别不信,我们之中有会使鞭的,这有什么办法呢?”
说着詹豹回头,大声问道:“谁会使鞭,站出来!”
安静半响,一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条软鞭。
詹豹笑着摆摆手,“你看,此人参与了对周子丹的抓捕,正是他一不小心将周子丹打伤。”
詹豹甚至还把“一不小心”几个字加重,他不要脸皮地耍赖,他相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他就算要恶心的极致,就是喜欢看你看他不爽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江元,我想直接一枪戳死他。”白心月在江元耳边淡淡道。
她语气平缓,表情平静,但江元能感觉的到她平静之下的愤怒,犹如风暴即将来临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但海面以下已经波涛汹涌。
“别冲动,我们不是来打架的,要打架昨日就可以出手,没必要等到现在,真动了手,没理的反倒是我们了。”江元安抚着白心月。
“可这个人真的好欠。”
江元道:“放心,一切局面由我来阻挡,他有什么招我接什么招,今天就算南镇玄司司首,就算两司总司首亲自前来也保不住他,我说的。”
既然江元很有信心,白心月也选择相信江元,不再多说,但手依旧紧紧地攥着长枪,一副随时准备出枪的样子。
“还有你说的断臂是吧,这个自然就是新伤喽。”
詹豹走到躺在地上的二人身前,指着从一开始就躺到现在,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宋六,还有奄奄一息就要断气的赵五,道:“这两位是我们南镇玄司看守诏狱的狱卒,看到他们现在的状况,看到现在这个场面了吗?”
詹豹示意大家看向四周。
这时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发话的徐蛮及时问道:“对了,詹金护,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詹豹看向被江元三人围在身后的周子丹,嘲笑道:“如大家所见,因为知道自己被判定为疯魔必死无疑,所以周子丹想方设法地想要逃命,恰逢北镇玄司这几位同僚前来南镇玄司要人,和秋卫大人你无理取闹,消息传入周子丹的耳中,他便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以钱财诱惑赵五和宋六,让他们为其解绑,妄想出去和自己人汇合。”
徐蛮恍然大悟道:“我说明明把周子丹绑的这么严实,他是如何逃脱出来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接着呢?”
“接着?接着,赵五和宋六抵不过钱财的诱惑,把周子丹释放,但没想到的是,此子疯魔不说,还心狠手辣,赵五和宋六刚将其释放,他就出尔反尔,大打出手,想要直接杀了赵五和宋六二人。”
“竟如此恶劣!”徐蛮大惊。
詹豹继续道:“当初抓获周子丹时,我们南镇玄司那么多人在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不要说实力一般般的赵五和宋六,因此,即使二人联手尽力反抗,几个回合下来便不是周子丹的对手。”
“可恶!实在可恶!”徐蛮一脸的痛恨,接着表情一转,像是十分好奇地追问,“那詹金护你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
詹豹回答:“谁让我这人心地善良呢,恰巧我也得知北镇玄司几人前来要人的事情,虽然他们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但出于同僚之谊,我想着还是让在三日后的行刑前让他们见上周子丹一面,也好说说话,交代一些后事,所以我就来了诏狱。”
“但没想到的是,刚一进而,就看到赵五和宋六和周子丹激斗的画面,我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局,最初我是想要阻拦他们,但在打斗的过程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后,我便也不再想帮周子丹,可遗憾的是我实力不济,即使有我的加入,一样不能奈何周子丹。”
“没过多久,宋六被周子丹捏住脖子,捏到昏死过去,见情形不妙,赵五让我先行逃走,但我詹豹岂是那种丢下同班于危难,一人独自苟活的鼠辈,我不愿走,赵五也就没再多说,最终,赵五拼劲了全力为了为我营造机会,方才我才有一瞬降服周子丹的可能,但没想到,被突然出现的你们打断了。”
詹豹一脸遗憾,对赵五和宋六道:“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替你们报仇!”
“这不是你的过错!”徐蛮上前拍拍詹豹的肩膀,“何况他们二人还没死。”
直到这时这位南镇玄司的金护仿佛才看到躺在地上的两个下属,这才担心起来,吼道:“来人,快将他们二人带下去好生医治!”
人群中急忙有人出来,把赵五和宋六抬出诏狱。
送走伤员后,徐蛮看向江元几人,主要是周子丹,喝道:“没想到你如此胆大包天!我们抱着同僚之谊以礼带你,但没想到你却却伤我的人,这样恩将仇报,我只能说疯魔到底是疯魔!”
他回首看向南镇玄司的人,大声道:“大家也看到眼前的情况,也听到詹金护说的始末了,我徐蛮现在就以秋卫的身份宣布,对于周子丹这个疯魔的行刑,不必等到三日以后,现在就将他格杀勿论!”
徐蛮说完,一时安静,詹豹嘴角噙笑看着江元四人。
心想阻拦自己又如何,现在的局面依然对自己有利。
他最擅长的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
想用镇玄司的规矩压他,回家再多吃几年的米吧。
只可惜,只要这件事平稳过去后,那个北镇玄司的长腿冬卫婆娘还好说,周子丹,宋长春,还有这个叫做江元的家伙,詹豹会让他们再也吃不到米!
和他作对,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啪啪啪啪!”安静之中,突然响起一阵鼓掌的声音。
只见江元边鼓掌脸上边露出一抹笑容。
“妙妙,实在是妙!二位的演技还真是炉火纯青!要不是我还带点脑子的话,真就信了你们的话了呢。”
徐蛮冷冷道:“北镇玄司的几位,我说周子丹疯魔严重,不易相见你们偏偏不信,既然周子丹因打伤我们南镇玄司的人被我们捕获,就是我们的犯人,现在他已经被我们认定为疯魔,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伤我司人员,就算告到总司首大人那里,我们也有权处置这个孽障。”
“而且,方才几位说要见周子丹一面,现在人也见到了,烦请你们离开,不要插手我们接下来对他的处置。”
“啧啧啧!”江元撇着嘴摇摇头,“好一个一唱一和,狼狈为奸,说的比戏本里唱的还好听,你们俩人不去茶馆里说书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徐蛮面色不善,“我好言好语,不要不知好歹,白冬卫,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再过多计较,否则不要怪我徐某人不客气。”
白冬卫淡淡地看他一眼,“烦请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