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放走便放走吧,之前就已经想明白,抹黑容易洗白难,谅他们再口头逞强,也不一定真的有可能证明周子丹不是疯魔,那后续来南镇玄司找他麻烦的想法就是空谈。
事情要分个先后顺序,他现在要紧的事是让赵五和宋六这两个叛徒,不会在醒来后把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口。
威逼利诱,断舌挑筋,什么手段都行,不然他们说出来就好。
因此仿佛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后,詹豹回答道:“那你们就把周子丹带走吧。”
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江元这边还好,巴不得在这里继续闹下去,徐蛮这边则是怕以詹豹的性子,来句不行,那这事情就有的闹了。
詹豹和江元的说词,谁真谁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现在还能帮詹豹说上话,无非是赵五和宋六还没醒来。
现在打发走北镇玄司这几人,也有机会向赵五和宋六提点不要乱说话。
不然真要是让江元他们在这里等到赵五和宋六醒来,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即使是他也包庇不了詹豹了。
宋长春替捡起那条血淋淋的胳膊,又扶起状态差到极致的周子丹,虽然心中仍有怒火,但也没再说什么。
当下之急是医治周子丹,后续的事情后面再说,既然事情已经让司首大人知晓,那他相信一定会为周子丹讨个公道,不会让他平白无故受这般罪。
就在江元几人要离开时,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慢着!”
声音来自诏狱之外,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去。
徐蛮听到这个声音,微不可察地摇摇头,完了,这件事想要就此结束是没什么可能了。
詹豹听到这个声音则是不受控制地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是他愚蠢了,事情的解决方案怎么会只有两种呢,这里可是南镇玄司,他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
江元,宋长春还有周子丹听到这个声音确实微微愣住。
江元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声音传来,围堵在诏狱门前的南镇玄司人员如同潮水般,自动分开让出道路。
有人逆光走进屋来。
身姿修长,面容白皙,一身墨绿长袍,风流地摇着折扇,很有玉树临风的味道。
看到此人的面容,江元才突然想起来。
就说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原来是他。
沈万柯沈公子,曾和他在春风十里的百花坞有过一面之缘。
记得宋长春和周子丹说过,他是南镇玄司的春卫。
只是江元疑惑。
周子丹和詹豹这桩子纠纷和这个沈万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吧,他半路杀出来干什么。
难不成也像徐蛮一样,跟詹豹狼狈为奸,若真是如此,感情整个南镇玄司全都沆瀣一气算了。
只见沈万柯走进来,轻轻摇着折扇。
詹豹拱了拱手,问候一句,“沈春卫,您来了。”
詹豹就算了,徐蛮竟也跟着来了一句,“沈春卫。”
看这架势,即使是职位相当的秋卫也要对沈万柯低三下四,这沈万柯来头不小啊。
詹豹急忙上前,手放在嘴巴,想要和沈万柯耳语什么,但还没靠近,就被沈万柯拿折扇挡开。
沈万柯淡淡道:“不用多言,你想说什么我都清楚,而且离我远点,不要弄脏了我,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詹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有些尴尬,但却没敢反驳什么,甚至听话地退开两步,保持着和沈万柯的距离。
沈万柯这才把目光投向江元几人,摇着折扇微微一笑,“三位,我们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他?”白心月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沈万柯的话不是对他所说,那就只能是江元三人。
“不算认识,仅限于见过而已。”江元含糊其辞地回答。
白心月不傻,一眼就看出了江元吞吞吐吐有所隐瞒,但现在不是仔细盘问的时候,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周子丹的脸色本就苍白,但在看到沈万柯后表情更加难看。
宋长春同样皱起眉头,不过他想的则和周子丹不同。
周子丹想的是沈万柯居然都亲自出马,这下事情怕是不好收场了。
宋长春想的是,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掉了,不过就算沈万柯来了又能如何。
他瞟了眼白心月的袖口,那里塞着一块一直在补充着灵力的通天镜。
他们可是有司首大人撑腰的,沈万柯也不足为惧!
沈万柯手中折扇“唰”地一声收起。
“你们方才说的故事,讨论的问题,本公子一字不落地全都听入二中,也大致理解了七七八八。”
看着江元几人,目光来回游走,沈万柯道:“打伤我南镇玄司的人,被南镇玄司判定为疯魔的家伙,你们居然还想着安然无恙地带走,你当我们南镇玄司是什么地方!”
江元拱手道:“这位沈公子,你方才说了你把故事听懂了七七八八是吧,但我看着不像啊,既然听懂了大概,那你应该明白,人并非是周子丹所打,他也并不一定是疯魔,基于两个理由都不成立,你们凭什么留人。”
沈万柯笑道:“那本公子也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人不是他打的,他也不是疯魔,你又有何证据,你说他不是疯魔他就不是疯魔了,全凭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