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
回答声落下后, 凌玄抢先一步把面前的人压倒在床沿,制住他的腰椎,单手解开衬衫纽扣做足准备工作。
然而,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身下的人居然就这样脸色淡定地躺着,没有任何想要翻身在上的迹象。
明艳的下午阳光铺到他的脸颊轮廓上,映成一片皎亮。
“良工?”凌玄解带的手指微顿, 眸色讶异地盯着下面的人。
良昭闻声才挑了挑眉梢,头下悠然地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漫不经意地回应:“恩?”
“还真的让我来?”
略带诡异的问话让良昭忍不住噙笑, 轻轻地哼出一声,带着明显的揶揄意味:“你不行啊?”
凌玄咂了咂唇,脸色狐疑地小声嘟囔:“行倒是行,但是这和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啊……”
良昭依旧笑得安逸, 语气中那丝揶揄却逐渐演变成了挖苦,“凌总似乎已经对自己有了比较准确的定位。不过只是一个姿势而已,我不挑, 按你喜欢的来也没关系。”
凌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话里隐含的意思, 刚想攒动膝盖, 忽然感觉到被人分别捉住了两只脚踝,动弹不得。
“选好了吧?”容忍凌总在上踌躇半晌, 良昭终于耐心告罄,准备开始自己的戏份。
“哎不是,你……等一下,等一下!”某人陡然反应过来,声线颤抖着妄图纠正。
以他现在的姿势根本使不上力气, 别说是挣扎,就连稍微的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等什么等。”良昭不顾上位几乎破音的控诉,轻笑着宣告:“属于我吧,凌玄。”
从日光充盈的下午到寂静靡靡的黑夜,最后才转入晨光熹微的清早。
加上醉宿的时间,凌玄完全不记得自己在这张床上沉睡了多久。只知道他再次醒来时全身更加无力,甚至动也动不了。
良昭已经提前清醒了很长时间,感受到身侧薄被的扯动,伸手过去探了探。
“又醒了?”
一模一样的声调和语气,在凌玄耳边响起宛如魔咒。
青年几次试图起身皆失败,只能老实地躺在原位,咬牙切齿地控诉:“我昨天求你留到下次,你是聋了吗?”
良昭调转成侧躺的姿势,眼神温和而满足地看向床畔,语气徐徐:“两人间的美好都是片刻,需要学会及时行乐。凌总教的东西,我都记着呢。”
凌玄被自己说过的话堵到兀自发笑,看着一本正经搬出歪理的良工,反呛回应:“这时候你不用这么好学。”
良昭抬手,轻撩起青年额顶的碎刘海儿,关切道:“觉得还行吗?”
“特别行。”
对面人答话时勉强地挪了挪身,痞笑着趴在床沿叹息:“难怪都说君王从此不早朝,他确实起不来啊。 ”
某个家伙在一夜绮梦后竟然生出了这种感叹,良昭不禁扬唇:“凌总,您对历史的理解似乎有什么偏差。”
凌玄也笑笑,脸上展出的温朗笑容疲惫而治愈,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状似眩晕般晃了晃脑袋。
“但是我怎么有点头疼啊?这东西还有不良反应的?”
就算是有不良反应,也不应该在上面吧?
良昭下意识地把掌心覆上他的额头,似烫又不烫。保险起见,只能起身去拎了家庭药箱过来。
懒惬趴在被子下的青年伸出手,从药箱里面摸出红外测温器,贴向了自己腕边。
叮——38度2。
凌玄困惑地眯了眯眼,觉得这烧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把测温计也贴在了良昭头顶。
叮——还是38度2。
“不会坏了吧?”
“应该不会。”
良昭掩饰性地轻咳了声,接着开口说:“这两天,我一直感冒来着,大概是不小心传给你了。”
“……”凌玄瞬间觉察到自己头顶的疼痛更加剧烈了。“感冒还要做,有没有点公德心,我好难受啊。”
“那也是被你给折磨忘的。”良昭帮身边的人掖了掖被子,沉声哄:“好了,你也请半天假,我先叫份早餐,等下吃完了一起去挂点滴。不然我们总俩互相传染,谁也别想痊愈了。”
裹紧的被子中只传出恹恹的要求声:“可我想吃你煮的骨汤面。”
良昭实在没办法满足,“来不及了凌总,今天可是周一,就算我不进实验室,你也不用去开会吗?”
凌玄沉默几秒,从被下伸出一只手凌空晃了晃,像是在驱赶烦人的唠叨怪。
上午十点钟,良昭和凌玄并肩坐在了医院输液区内。
整齐摆置沙发和输液架的长廊里空旷得不见几个人,在大周一的早上过来打针也是没谁了。
良昭安静地看着对面墙壁上张贴的疾病预防宣传单,默读了几行才注意到自己身畔有灼灼的目光投来。
偏头看向凌玄,他正仰颈观察着两人的吊瓶和输液管,按照完全相同处方配置的药水正一滴一滴有节奏地落下来。
“情侣款。”注目许久后,凌玄忽然如是开口。
良昭被这家伙无敌乐观的心态逗笑,却不肯遂他的意,清冷地反杠:“什么情侣款,凌总似乎忘记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凌玄拉长声线,不疾不徐地改口,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刻意讨好的意思,“缘分。”
“你的手别乱动,小心针头,如果拖到晚上还不退烧,就只能给你实行特殊举措了。”良昭说话时把凌玄的输液速度稍稍调慢了些。
凌玄好奇地瞥了瞥视线,“什么措施?”
良昭把眼睛重新落回宣传板上,目不斜视道:“肌肉注射,再补一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