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为了压下自己同谢知非之间根本不存在的桃色新闻之‘朗朗乾坤之下,大宗师谢知非为何紧抱李二公子不松手’,李世民和自己的天策府将士们没少花力气。
而这才平了关于自己的一个绯闻,自带绯闻体制的李世民现在被寇仲当着诸多手下当众使劲的握住双手,对此,李世民唯有无言以答:“……”
——很好!
李世民已经能想到接下来的流言会是什么了。
甚至连流言的主题,李世民都已经想好了:称霸一方的少帅缘何突然倒戈李家二公子!
看到李世民脸上露出来的苦笑,长孙氏偏过头,同长孙无忌一起笑而不语:她相公貌美如花四个字,怕是在百姓心里不好去掉了。
无论众人如今如何想,玄武门内的血流完后长安城中开始缓缓流血。
李世民的太子之位始终名难端正,倘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建成太子与齐王子女若起兵,不管是以矫正为名还是以复仇为名,都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在一番对李建成和李元吉血脉的清洗之后,这二人的妃嫔被李世民收纳到府里放着,而此时的李渊则是昭告天下,李建成同李元吉谋反一世,并立李世民为太子。
李渊的这行为,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妥协。时至此,南北一统,魔门再次隐匿,而师妃暄也退隐慈航静斋。
大唐时间缓慢的进入到八月。
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一切权利的过渡已经完成。
做了两个月太子,带天子行使职权的李世民终于从李渊手里接过权利,称帝。
然而这两个月的时间,既是给李世民的一个过渡,也让知道唐朝内部的权利动乱的突厥调兵遣将,挥师南下,誓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让中原重陷混乱。
当秋风吹皱渭水,吹去夏暑的时候,长安城内庆新帝登基的鞭炮声还在耳边,突厥的狼骑已经跑到距长安只有四十里到的泾阳。
趁火打劫的意图委实明显。
这登基尚为坐稳的李世民连忙让尉迟敬德去泾阳迎战,然而尉迟敬德的军队去了还没几日,突厥的大军已经饮马渭水。
二十万突厥军队列阵渭水北滨,旌旗飘飘十数里,而此时长安城内因兵力调出而显空虚,偏偏附近军队还需一些时间才能到来,长安城只得戒严以备。
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即便有慈航静斋这些正道以天命为由,为李世民添彩,然而强压之下流言依旧四起。
弑兄之罪还在李世民的头上顶着,而囚父之过现在还继续在做,这**便也成了天灾,变成了上天对李世民的警告。
玄武门之变后,寇仲和徐子陵长驻丐帮总舵。
此时遇到这情况,李世民能想到的便是将自己的心腹和信得过的人召起来,一起商议如何应对。
谢知非的寇仲他们一并被叫了去。
在皇城的御书房内,沉沉低压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见到谢知非他们到来,李世民挥退自己臣子,仅在御书房内留下谢知非他们四人,说了自己的想法后,李世民沉声道:“无论是谢兄还是子陵、少帅,皆是因为信我能为天下带来太平,这才支持我。”
徐子陵被李世民要单枪匹马出城谈判的决定吓得小心脏有些扛不住,连忙劝道:“天子不居危堂之下,魏征说得并无错,世民兄你如今是天子不是秦王,不可逞匹夫之勇。”
李世民叹道:“谢兄不顾生死,少帅视权为粪土助我,皆是为了天下大义四个字。如今突厥就在城下,我总不能龟缩城内不出,由着突厥狼骑四处抢掠。”
在房间里的人,除了徐子陵同跋锋寒以外,均带过兵,知道军心民心的重要。
寇仲连连点头,谢知非更是直言问道:“你想做什么?”
李世民沉声道:“我大唐初定,不适大战。虽长安城坚固,勤王大师也不日便至,可一旦在此开战,大唐同突厥必定陷入长时间的拉锯战,不利于唐!”
说完,李世民眼中精光闪烁,继续道:“东突厥内部本就有诸多矛盾,今次大军前来内中定然也不是铁板一块。”
如今唐初立,根基不稳,越早同突厥开战局势越不利于唐的根基稳固,若是迫不得已真打起来,只怕中原许多只是表面归顺还未真正归心的势力会复起,百害而无一利。
李世民看向寇仲和谢知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我明日去渭水同颉利对话。”
“不可!”徐子陵和跋锋寒不赞同的皱眉,若是颉利借此机会发难,直接扣住了李世民,那该如何是好。
偏偏在这房间中,谢知非表示自己不懂政治。
不懂就不乱哔哔,谁政治素养高就听谁的,谢知非立刻赞同道:“那明日我同你去。”
寇仲也点头道:“我也去!”
于是三人忽视了徐子陵和跋锋寒的意见,拍板子订好了人员和时间,随后直接将御书房外等候的杜如晦等人招进来。
李世民简单的征询了众人意见,一个‘为我大唐,明日我要出城同颉利对话’,将自己的手下砸得头晕眼花。
知道李世民这决定是同谢知非和寇仲他们商议出来的后,杜如晦等人简直恨不得撕了谢知非同寇仲的心都有了。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劝说,李世民的回答都是:“我登基时曾有诺于天下,天子金口玉言,绝不食言!”
而无论杜如晦等人如何列举危险,谢知非在一旁跟风的拍胸脯作保证:“只要我有一口气尚在,就一定把李兄带回来。我若是死了,寇仲一样能把李兄带回来!”
寇仲也豪气的做了承诺:“没错!”
于是,这件看起来荒诞不经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在杜如晦等人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玉盘落下,金乌初啼,新的一天又来临了,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一天踩着嘀嗒的时间终于来临了。
第二日天不过微微亮,刚醒来的金乌只是将天边染红了一丝颜色,渭水围绕的长安城城门依旧紧闭。
长安城上的唐军戒备森严、严阵以待,颉利甚至可以看到在墙垛之后那漆黑的箭头,隐约闪烁的冷光。
就在这时候,长安城的城门打开。
此时情形不明,颉利并未让人攻城,只是带着自己心腹隔着渭水遥望长安城。
只见从城里骑马出来六个人,最前面那人身着铠甲,红色披风随风飞扬,正是李世民。在那之后是一名打扮落魄的乞丐,和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
这些骑马的人里颉利有一半未见过,可他身边的手下知道,颉利倒也迅速知道这六个人的身份。
李世民驾着坐下骏马,直奔渭水边,用突厥语往对面喊去:“颉利,我乃大唐天子,你可敢与我对话?”
渭水之北,突厥的士兵一动不动的站着,等颉利的发话。
突厥推崇武道,崇拜英雄,见李世民带着六人出城要同他们大汗对话,突厥的士兵不由生出一丝佩服。
而颉利见此,心中难免对长安城内兵力生出了怀疑来。
颉利的一双眼睛快速的从李世民扫向谢知非,又扫向寇仲,一眨眼便将这些人的神情记了下来。他大笑一声,走到阵前隔渭水高声喊道:“有何不敢!”
那边的李世民同开始了尔虚我诈**,以颉利不守诺为开场白,开始不着痕迹的忽悠和试探颉利。
听得头晕的谢知非则是看向颉利身边的毕玄,几年未见,毕玄依旧还是谢知非第一次见面的模样。而毕玄同样看向谢知非,当年同谢知非未尽性的一战,始终是毕玄的遗憾。
那边的李世民同颉利你来我往,互相试探,这边的谢知非同毕玄两两想看,火花四射。
如今大唐缺时间,而寇仲的脑子历来灵光,见谢知非同毕玄之间的摩擦,天马横空便生出一计来。寇仲陡然用内力灌注声音,大声对谢知非树洞奥:“谢帮主,对面哪个人,是你当年让了个平手的毕玄?”
寇仲这声音很大,他虽不会突厥语,可对面的有会汉语的突厥人。
不过迟了片刻,对面的突厥大军便知道寇仲说的是什么意思,突厥军顿时勃然大怒,有不少人骂出声来。
突厥最推崇武道,作为武尊的毕玄被这么说,他们怎么可能忍得下来。
李世民那便同颉利的谈话也随着寇仲这话直接告吹。
谢知非面向寇仲,低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寇仲对着谢知非笑了笑,用口型说了‘信我’二字,而后接着大声喊道:“我听谢帮主说,当年同毕玄一战,你看他年老可怜便让了三分,送给对方一个平手。如今就想看看,这名不副实的大宗师是谁。”
这纯是慷他人慨,谢知非瞬间感受到来自渭水彼岸愤怒的注视,如果这些视线化作光线,他此刻已经燃起来了:“……”
到了这一刻,毕玄已不能继续沉默。
只听见毕玄的声音从渭水对面传出,字字句句震耳欲聋,语气却是平淡如水,似乎并不受寇仲话语的影响:“毕玄愿意同谢帮主一决生死战,请大汗俯允!”
突厥军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在他们眼里,毕玄不可能输。
既然毕玄以前没有败给谢知非,那么现在自然也不会败给谢知非,若是毕玄在这渭水之滨将谢知非诛杀,那更是大快人心的祭旗之举。
颉利仰天大笑,对着陡然遭了无妄之灾的谢知非呵道:“谢知非你听到了吗,我突厥武尊要同你生死决战,你可敢应战?”
本想着来看看历史大事件是如何发生的,顺便做最后一次保镖的谢知非静静的、冷冷的用眼神剐着寇仲,等他的解释。
寇仲对谢知非奸诈一笑:“这可是世民兄说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不硬气一些,对方也不会信。”
谢知非看向李世民,而李世民则是微微点头。
此情此景,谢知非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有何不敢!”
然而谢知非的心理却忍不住哀嚎——寇仲这个坑货!
这才挨着他多久就开始坑他,要是时间一场……谢知非不由打了个冷颤:赶紧麻利的敦了毕玄,然后开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