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罗是心有野望,不甘屈居于人下,四公子是吗?”谢玉问。
姜晟摇头。
谢玉微笑,这不就成了!
不过——“不管四公子如何做,我都支持四公子。”谢玉道。
灯光之下,桌前的姜晟长长的吸了口气。
谢玉也眼看着姜晟的面色因为这一口气变得剔透明亮,眼中也越发璀璨。
姜晟道:“兄长就没有可教我的?”
姜晟的手往谢玉这边靠近了些,可还不待挨着谢玉的手侧,姜晟的手又缩回去,在谢玉的眼前似有颤抖。
谢玉轻叹。
她看得出姜晟因为她先前的话还是有些怕的。
不到一年的时间从一个书院学子变成汉王之子,经历了刺杀又经历了战事,被人杀又杀人,现在因为她的话又不得不面对未来生死的最大考验。
还不到十八岁啊!
作为未成年人经历的未免太多。
心态上难免不可承受。
谢玉暗叹,伸手握住姜晟的手。
姜晟一顿,垂下的眼底华光大盛,耳中更好像有水涛不断,轰鸣似波。
谢玉感觉不到,只感觉到姜晟的手有些烫。
这么担心的吗?
谢玉再伸出一手,双手握住姜晟的手。
姜晟手指轻颤,随后反握住她的。
姜晟再次看向谢玉,眼中朦朦光似雾。
谢玉只觉得此刻的姜晟漂亮的难以言表。
“咳!”
谢玉轻咳了声,压下心头悸动,道:“每个人的路不同,你的更是不同。”
“要相信你的不同凡响,要相信你日后定会鼎立于山川之巅。当乳虎啸谷之时,必百兽震惶;当鹰隼试翼之日,定风尘翕张。”
“……”
一个时辰之后。
姜晟走了,谢玉也洗漱干净了躺在床上。
明儿要走了,她和姜晟说了许多。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记得手底下有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要相信自己,只要你看着可取的人物必定有可取之处;还有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磨砺自身,记得百姓才是重中之重,没有百姓就没有氏族没有大炎,至于财富,只要有人就会有财富。
男主嘛,只要心思定,必然就是明灯,只要不死,身边就会自动聚拢人才。
这几日她忙忙碌碌也看到姜晟身边聚拢的蓝框白框渐渐多起来。
日后姜晟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到时候不会忘了她吧?
谢玉想着在灯下说话的时候姜晟微微泛着红晕的面庞还有灼灼发亮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来。
不会!
走的时候才想起来松开她的手。
可足见是依赖她!
哎呀,感觉很是奇妙呢~
嘶,不对!
谢玉猛地坐起来,姜晟不是说有话对她说吗?这一晚上基本上都是她在说话。姜晟没说什么啊!
不会是忘了自己要说的了吧!
谢玉起身披衣。
嬷嬷听到里面的动静,推门一看谢玉已经穿上了外裳。
“家主,可是有要紧事?”
“去找四公子。”谢玉道,“今夜他应是有话要说。”
“明日家主走时再说不迟。”嬷嬷道。
谢玉道:“不可,明日人多眼杂。”
嬷嬷知道劝不住,忙道:“家主,穿上夹衣。”
“好。”
谢玉更衣出门。
隔着一条街正是姜晟居住所在。
灯火下,姜晟坐在桌前,低头看着手掌。
姜晟的手掌上有刀剑磨砺过的痕,也有笔端耕读过的迹,笔端的迹是旧,刀剑所过是新。
若没有刀剑之痕,他也只是寻常人。
可刀剑之下,也意味着他的不同。
但现在姜晟看的不是刀剑,不是笔端耕读,而是手指掌心中所残留的余香。
手指摩挲间,好似他还在面前。
指腹捻过,也是他的身影。
他说的那些,有些他早已经知道,有些亦仍如灵光一现的灵犀一指。
原来他还是不如他,不如谢兄。
但相差已经不多了,是不是?
姜晟看向桌上侧角摆着的镜子,但见镜子里的人笑容灿烂明亮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