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葛利菲兹的确开出了一个高得离谱的价钱。但是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桩买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悄悄进行。一旦被发现,他的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
钱的概念,就是带有特殊符号的纸。这东西不能当饭吃,林翔需要粮食养活所有难民。只要撑过这个冬天,他就能拥有一个小规模的城市,还能武装起一支数量可观的军队。
综合全部有利或者不利因素,他仍然决定————接受葛利菲兹近乎苛刻的条件,交出对方最希望得到的卡车,换回隐月镇急需的粮食。
胖胖的地区经理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懒惰、贪婪、暴食。。。。。。他几乎就是一个糟粕与罪恶的完美结合体。他有着商人对于金钱狂热的追求和忠诚,这也是林翔之所以选择葛利菲兹成为贸易突破口的真正原因————没人会疯狂到用五倍价钱大量收购粮食。为了得到那笔数量不菲的佣金,葛利菲兹会成为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盟友。
。。。。。。
站在空旷的走廊上,隐约能够听到餐厅和酒吧方向传来的哄笑和音乐。
尽管夜色已深,爱玛分公司大楼里的人仍各自在忙碌着。各个房间里面依然灯火通明,酒吧等休闲场所则变得热闹起来,紧张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释放积聚已久的疲劳。
顺着过道一直走,在楼梯的拐角处,五名雇佣兵和三个女孩围站在一起,气氛热烈地谈笑着。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林翔身上。
两个女孩长得不错,从脸上的淡妆来看显然精心打扮过。炎热的夏天给了她们穿裙子的最佳借口,被胸罩高高托起的胸部从薄质衣料中间凸显出来。乍看上去,的确有些令人口干舌燥。
她们和几个佣兵紧贴在一起。
至于另外一个女孩,则是熟人艾琳娜。
突然出现的林翔,显然令她有些意外。由于激动和紧张,骤然加快流速的血液,在雪白的脖颈上窜升出一条粉色红晕,逐渐扩大到耳根、面颊,颜色也越来越深,如火烧燎般滚烫。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半敞的衣襟,把隐约外露的黑色蕾丝花边尽量包裹在内。斜挑在足尖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收回到正常站立的位置,却使得浅灰色的薄质丝袜以更加诱惑的方式,把修长光滑的双腿显露出来。
她的目光有些哀怨,又有些失落和畏惧————艾琳娜知道林翔不喜欢自己,可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每次看见这个外表英俊,眉宇间有一丝淡淡忧伤,算不上强壮却从未打输过,还带有一点点神秘感的男人,总会有种心跳加快,下身忍不住想要潮湿的感觉。
身体的本能反应,引起了旁边一个特别强壮佣兵的注意。他并不认为林翔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好事发生。就像两头发情的雄狮为了交配对象大打出手的前奏,他带着阴沉威胁的表情,把魁梧的身子朝前挤了挤,蛮横地把艾琳娜遮挡在背后,甚至还炫耀般地抖动着胸前那两块鼓凸昂扬的扎实肌肉。
林翔的眉毛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公司女职员和雇佣兵之间的交易,不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也没兴趣插上一脚或者加入到这种无聊游戏当中。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即便是荒野上十岁就出来接客的小女孩,同样是用自己的劳动挣回活命所需的面包。如果道德能够带来足够的食物和水,她们的表现绝对比天使还要圣洁。
他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和艾琳娜好好谈谈。无关人生,不涉及理想,和爱情之类的崇高思想也扯不上关系。纯粹只是表明自己的一种态度。
“艾琳娜,能和你谈谈吗?”林翔的目光重新清亮,微笑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自然。
艾琳娜美丽的眼睛立刻弯了起来。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带着说不出的快意和惊喜,伸出双手插进两名佣兵肩膀中间的缝隙,尽力想要分开一条足以让自己通过的路。
“小子,你应该懂点规矩。如果想要女人,酒吧里多得是,别在这儿故意找麻烦————”
站在旁边的强壮佣兵脸上泛起隐约的潮红。他怒意难抑,但是出于对林翔脖子上那条高等级佣兵徽章的畏惧,他没有选择翻脸或者直接动手。只是向前又走了半步,用粗壮有力的胳膊彻底封死艾琳娜的出路。
他一直很想把艾琳娜搞上手。这个女人的身份比普通佣兵高得多,端庄、漂亮、充满诱惑,几乎是爱玛分公司里每一个男人心目中最适合的对象。他原本打算同时约上另外两个女孩,顺带连同艾琳娜一起到酒吧好好喝几杯,用酒精麻醉后再把她弄上床。却没想到,刚刚开始计划的第一步,就遇到了林翔。
他很自然地把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归于抢食吃的那一类型。这种事情在男人之间并不少见,雇佣兵本来就是靠拳头来证明自己观点的正确性。尤其是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林翔现在表面非常平静,一直在迷人的微笑着。然而心底深处却如同包藏了一团火焰,越来越是炽烈。
他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费迪南德、索斯比亚、难民、食物。。。。。。如果不是因为艾琳娜的缘故,他连看都不会多看这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一眼。但这不代表他惧怕或者因此带来更多的事端,如果这群佣兵感觉生活过于腻烦,他不介意多杀几个浪费粮食的废物。
林翔朝着楼梯尽头走了几步,在拐角平台的中央站定。向又气又急,挣扎着拼命向外挤的艾琳娜看了一眼,低声说道:“放开她!你们几个。。。。。。给我滚————”
一句话,激怒了在场的所有佣兵。
就在为首者衣服下面肌肉刚刚开始示威性隆起的时候,林翔直袭过来的拳头,像一柄坚硬的铜锤,重重砸在他宽阔厚实的胸大肌上。狂暴的拳势碾碎了衣服,撕裂着肌肉,挤压着脆弱的内部身体组织,像迅猛疾冲的火车头,撞烂坚硬的骨胳,把血管和韧带撕得七零八落。。。。。。最后,仿佛一头被冲破束缚的凶猛野兽,从身体背部嘶吼破出。
望着从胸口没入,透穿自己整个身体的胳膊,佣兵蓦然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爆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对伤势的恐惧。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插入胸腔的那只手拽离了本来的位置,正通过几根尚未脱落的神经,向大脑传输回最后的跳动和痛苦。
站在旁边的另外四名佣兵面色苍白。这种狂暴可怕的举动,早已超出他们对力量的认识程度。直接用拳头透穿身体,除了荒野上的暴熊,正常人类决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林翔神情冷漠地收回血肉模糊的手臂。胳膊从佣兵体内回缩的同时,也传来一阵密集的骨碎声。拳头完全脱离的刹那间,失去外物支撑的佣兵全身一软,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只剩下最后喘息的力气。而伴随着每一下喘息,嘴边就会涌出大片腥浓的血沫。
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佣兵硬着头皮走上前来,用干涩的声音艰难地说道:“你未免太过分了。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杀了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