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安将凌霄阁,大致介绍了一遍,就连另一个锦盒的存在,也没有隐瞒离堇。
“怪不得,看样子你已经上了我兄长的船了。”
季言安低低笑了笑,“除了我大舅哥的船,别的船,不配我落脚。”
太子殿下是离堇的同胞哥哥,是他最佳的选择。
“那是离遇迟的荣幸。”
季言安辅佐的,那个不登基?
不管是二皇子,还是那小皇帝。
说起小皇帝,离堇不由想到,那个容静怡。
“言安,你说,若是出现一个,和我娘长得像的人,阿爹是拿她当女儿,还是当娘的替身?”
“怎么这么问?”季言安一直都知道,堇娘有许多小秘密。
但是他从不去追根究底。
他不想要触碰,任何让堇娘痛苦的可能。
一想到堇娘那次,痛苦哀嚎的模样,季言安的心,就狠狠地疼了起来。
收敛了脑中纷乱的思绪,季言安认真思考离堇这一席话,“我觉得,都不会吧!”
“可是,阿爹就是偏疼了离倾城十五年。”
“那是因为,离倾城本来就算是圣上的堂侄女,若是陌生的女子,还长得像元后娘娘,圣上那样英明的人,第一反应,应该是戒备吧!”
可是,前世,阿爹就是临幸了容静怡,还让她怀上了小皇帝。
离堇随着季言安的视角,见过小皇帝,长得很像太子。
应该就是阿爹的孩子,不会错才是。
“唉——”
季言安揉了揉离堇沮丧低垂的小脑袋,“怎么?又有长得像你的人出现了?”
“是长得像阿娘。”
容静怡和离倾城不一样,离倾城长得像自己,而容静怡,长得像阮夕语。
“是不是有心人,送进去的?”
离堇摇了摇头,“我查了,没什么特别的。”
要嘛真是身家清白,要嘛就是隐藏极深。
“交给我,我来查。”
“?”
季言安笑道:“你忘了,你的夫君接掌了凌霄阁了?”
“哟呵,消息头子,百晓生哈!”
离堇调侃的话,季言安听不太明白,但还是温和地笑看着她搞怪。
“那就拜托给夫君了。”
离堇凑近,蜻蜓点水地在季言安的唇角碰了碰。
“这是报酬吗?”季言安有些意犹未尽。
“是奖励。”离堇眨了眨眼。
……
“殿下,是柳妃娘娘。”
御书房外,跪着一个身穿藏蓝色宫装的女子,她哪怕跪着,腰身也是直挺挺的。
恭嬷嬷扶着离堇,越过柳妃进了御书房。
离堇低头,和刚好抬头的柳妃,目光轻飘飘的一撞,一触即分。
柳妃脸上并无多余表情,脸色红润,只是嘴唇干裂,双目红肿。
离堇进了御书房,里面立马安静了下来。
“堇儿,你怎么来了?”
本来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离帝,见到离堇,丝毫没有议事被打断的不悦,反而心情了还好了许多。
“阿爹和几位大人,是在商议岐山大坝一事。”
“不错。”
“堇儿可能参与?”
离堇这句话,炸得几位内阁大臣面面相觑。
不管是离堇的那句‘阿爹’,还是她要求参与,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更不可思议的是,离帝毫不犹豫,点头同意。
“小盒子,发什么呆?还不快给堇儿搬把椅子过来?”
何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跑去隔壁耳房搬椅子。
他知道圣上疼长安公主,满京城都知道。
但他不知道,圣上会疼到连公主要求参与朝政都同意了啊?
要知道,公主说出那句话,何公公都吓得夹紧了双股。
谁料,圣上竟然毫不犹豫,轻飘飘地应下了。
“圣上,毕竟是朝政大事,公主旁听,是否有些不妥?”
大臣们打着眼风,最后,最头铁的薛相开口了。
不等离帝回答,离堇就笑眯眯地回道:“薛相误会了,本宫并非旁听,本宫是要参与议事。”
“议事?”
“这简直是荒唐?”
“朝事不是儿戏。”
“圣上,公主此举,臣以为并不妥……”
离堇笑看着几个内阁大臣纷纷出言反对,最后将目光投到陆相身上。
“陆相觉得呢?”
陆相看着对面笑眯眯的长安公主,又转头偷瞄了一眼上方的离帝。
这两父女,表情一模一样,都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臣以为,并无不妥。”
“陆相,您说什么?”
就连薛相,都不解地看着陆相。
“好了,刚说到哪里了?继续往下说。”离帝示意继续商议。
也就是说,刚才众人的抗议,无效。
离帝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这长安公主,未免也太受宠了?
这般胡闹,圣上还纵容着。
唉,罢了罢了,反正不过是个女子,他们商讨国家大事,她也未必听得懂。
“圣上,这柳伯爷当真是荒唐,竟然疏漏至此,连大坝被人安置了如此多的火药都不知道。”
“没准这火药,就是出自他的军备库。”
“这大坝一炸,江水决堤,下游沿江无数村庄百姓,还有江上的楼船,岂能存活?简直是丧心病狂。”
“柳勇失职,该从重发落。”
“应立马将柳伯爷押送回京,候审才是。”
离堇听了好一会儿,听得满腹疑惑,“这大坝一事,和柳勇何干?柳伯爷又是何人?为何该被发落?”
离堇一出声,殿中一片安静。
对于打断他们议事的长安公主,诸位大臣敢怒不敢言,但也梗着脖子,谁都不肯开口给离堇解惑。
陆相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小公主,正好和小公主的视线对上。
正当他以为小公主会点他回答时,她的目光一转,点了一位怒气最明显的大臣。
“这位大人,您来给本宫解解惑。”
陈大人没想到,长安公主会点他的名字,他跟公主又不相识。
但如今,公主点到他头上,他再气也得答,藐视皇女,他没那个胆子。
“回公主,柳勇就是柳伯爷,他是柳妃娘娘的兄长。”
“继续啊?”离堇没好气的催陈大人。
陈大人重重吸了一口气,“他是郴州总兵,那些被缴的军用火药,就是出自他的军备库。而且,护卫岐山大坝,也是他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