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母后,为何和父皇离心?”离堇不解。
“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离堇百思不得其解,“你确定,我母后,她知道?”
“确定。因为她不止知道,我的意中人是谁?我为何进宫,她也清楚明白。”
那当年,母后和父皇,究竟为何离心?
“柳妃娘娘,今日为何会跟本宫说这些?”
柳妃白了离堇一眼,毫不掩饰,“前面不是你啊我的,这会又称柳妃娘娘了?”
离堇扯出完美的公主笑,不搭腔。
柳妃叹了口气,“公主保住了我爹,也间接救了我柳家上下,我柳是投桃报李罢了。”
“本宫还有个问题。”
柳妃:“?”
“你的意中人,是谁?”
竟能让她一生痴守?
“他是南离最俊朗的男子,最温柔的男子,最多智的男子,最最好的。”
“比我父皇俊?”
柳妃哽住:“你父皇那是漂亮,他那是俊,不一样。”
漂亮的离帝:?
“那么好,你干嘛不争取?”离堇八卦地问了一句。
“相遇太晚,他已有妻室。我柳是,绝不为妾,也不愿与人分享夫君。”
“那你就痴守一生,值得吗?”
“值得。”
知他心中有我,怎会不值得?
……
夏太后到底图什么?
夏太后为何要杀二舅舅季无畏?
母后当年究竟为何和阿爹离心?
不知道夏太后所图,就摸不准她的目的。
她身为太后,在辈分上,高高地压在了他们身上。
如果没有足够力度的证据,他们谁都拿她没办法。
夏太后在一日,不说言安报不了杀父之仇,就算不报仇,他们所有人都得活得战战兢兢。
离堇不由得想起,那日在万梅山庄,吴贯那一席话。
京城中人人皆知,夏太后只是一介民女。
父母双亡,独自居住在京城。
有一日,先帝路过,一眼就相中了夏氏,将她带回宫中,封了美人。
看似简单的来历,如今看来,没有一处是真的。
吴贯说,夏太后,曾是梁王府中歌姬,来京城后,更是去了最大的青楼挂牌。
是荣王将夏氏请入荣王府献舞,被先帝看中,继而进宫。
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离堇更倾向于后者。
有没有一种可能,先帝就是看中了身为青楼女的夏氏,为了将她名正言顺地纳入宫中,编造了民女的身世。
梁王府歌姬。
一个梁王府歌姬,能跟阿爹有什么仇?
梁王府。
梁王府……
梁王造反,被太子带兵剿灭。
梁王,被太子亲手所杀。
当时的太子,就是离帝。
离堇心头一动,夏太后,真的只是梁王府一名普通的歌姬吗?
“般可,给言安传信,让他仔仔细细查一查当年的梁王府造反一事,还有,梁王,有什么家眷?荣王,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
……
“兰陵春那边,老鸨子已经换了人。二十年人的旧人,有的自赎自身远走他乡,有的已经故去,时间太久了,都已经不可查。唯有当年的老鸨子,据说如今在西城那边养老。我的人到的时候,那老鸨子,已经死了。”
“兰陵春的线断了,那只能去问一问荣王了。”
季言安点点头,梁王府远在梁州,一来一回都要许久,没有那么快得到消息,如今只能先从荣王入手了。
“下午我去告个假,陪你去荣王府。”
离堇想了想,拒绝了。
“你如今刚升任翰林侍讲,又兼了户部主事,职务繁忙。贸然告假没有必要。我自己去就行了。”
反正荣王府,又没什么危险。
季言安想想也是,但还是道:“人手带足了。”
……
离堇一到荣王府,就被直接领入内宅。
“王爷在书房等公主殿下。”
荣王府的大总管高公公,将离堇领到书房外,就退了出去。
离堇眉心皱了皱。
按理说,她虽说要称荣王一声王叔,但怎么也不能算是至亲,怎么会不避嫌的在书房见她?
不应该是正厅?
眼前紧闭的房门,让离堇越发觉得不对。
“主子。”
看出来离堇的踌躇,般可不解的发问。
离堇没有移步,“里面,可有什么异常?”
般可侧耳听了听,“没有声音。”
“呼吸呢?”
“啊?”般可愣了一下,接着,屏气凝神细听,脸色渐渐板了起来。
“主子,没有呼吸。”
要么里面没人,要么里面没有活人。
离堇留意了一圈四周,“可有暗卫踪迹?”
般可脸色更难看了,“并无。”
荣王府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保护荣王?
离堇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走,立马离开。”
一行人出来,一路没有碰到任何下人。
就在离堇堪堪走到荣王府大门时,一声震天的惊嚎响起。
“快来人啊,王爷死了,王爷被杀了。”
本来死活不见踪迹的荣王府护卫,突然自暗处鱼贯而出,将离堇一行人,围在中间。
“公主殿下,您,为何要杀我家王爷?”
青叶怒斥道:“胡说八道,我们连你家王爷的面都没见着。”
高公公一脸悲愤,两耳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只在那不断嚎:“公主殿下为何杀我们家王爷?老奴要进宫告御状,即使您是公主,也不能如此无法无天……”
离堇拉住青叶,叹了口气。
这时候,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她着道了。
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整个荣王府,都早已经在他人的掌控中了。
请君入瓮,她都入了瓮,推不推开书房那扇门,在不在荣王被杀现场,都没有任何意义。
夏太后这一手,可真是绝了。
哪怕她是公主,是阿爹宠爱的公主,涉嫌谋杀皇室王爷,她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宗室定是要插手其中的。
没人能容许离帝纵容公主,刺杀一位王爷。
她要有大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