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解药。”
“夏太后,你姓夏,夏夫人的夏,对吧。”
“那又如何,那解药药方,谁都拿不到。”夏太后很确定,没人可以拿到药方。
“因为它在学海楼八层,对不对?”
夏太后得意洋洋的脸,猛然僵住,“你怎么知道?你知道,那你就应该清楚,你拿不到?就连阮夕语,也不过上到六层,不然也不会无法自救。”
季言安将离堇抱了起来,“你怕是不知道吧,学海楼,早就有了新的主人,就是堇娘。”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撒谎,这不可能……”
季言安的笃定,让离帝松了口气,望向夏太后的眼底,是纯粹的杀意。
“将这毒妇关到暗牢。”
“是。”
……
姜嬷嬷和恭嬷嬷合力,将一身血的离堇清洗干净。
季言安望着床榻上,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的离堇,沉默不语。
很快,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图灵都到了。
围在一起会诊。
“如何?”
离帝将自己清洗干净,也随后赶了过来。
季言安越发沉默。
太医院的白院正,叹了口气道:“圣上,这毒,完全诊不出来。公主如今的状态,就跟沉睡似的。”
若不是明知道公主中了叫‘闺杀’的毒,他们肯定都以为,公主只是陷入沉睡。
“白院正,你给这两个丫头也诊一诊。”
青叶和般可上前,一群太医又是一番会诊。
“圣上,完全诊不出来。”
白院正取了二女一些血,还是验不出异常。
“图灵,可有给你爷爷送信?”季言安叫过一旁穿着苗族服饰的少女。
图灵点头,“已经给阿爷去信了。姑爷放心,阿爷以前给元后娘娘治过这个毒,阿爷应该能让主子清醒过来。”
他们都清楚,解药在学海楼八层,只有离堇能上去。
只要离堇醒过来,就能去取解药的药方。
“圣上,臣想先将堇娘送往晋安郡,毕竟学海楼也在晋安郡,云湖也在晋安郡,再让图鲁过来,白白耽误时间。”
晋安到京城,起码要七八日,到时候,再赶到落霞山,又要七八日。
所以季言安一早,就让图鲁去落霞山等着。
“好,言安,你先带堇娘去晋安郡,朕让太子赶过去陪你们。”
太子半月前,前往边塞抚军,不在京城。
“姜嬷嬷留守长安宫,恭嬷嬷和青叶,安排下出行的行囊,明日天亮,我们就出发。”
“是,姑爷。”
姜嬷嬷和恭嬷嬷面面相觑,她们怎么跟着青叶叫起姑爷来了?
离帝瞪了季言安一眼,小狐狸崽子,指挥起堇儿的人,跟指挥他自家下人似的,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
离帝带着季言安,下了暗牢。
夏太后被扔在一间牢房中,躺在稻草上。
小臂上的伤口,被胡乱的扎紧止血,并没有上药。
见到离帝过来,夏太后眼底都是愤恨。
“离天阔,你该死,该被天打雷劈,你活该帝后离心,子女不健,你……”
牢门打开,何公公命人,将夏太后拖了出来,丢到了冰凉阴冷的石板上。
夏太后张嘴还要再骂。
“啪啪啪。”
何公公一点没手软地甩了三个巴掌。
“狗奴才,你敢……”
“为何不敢?你还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你如今不过是阶下囚,你的脑袋,还不知道会在你的脖子上挂多久?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是啊,我要死了。”夏太后何尝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
“圣上,臣来审,可好?”
离帝自见到夏太后,就一直臭着脸,这会儿冲季言安摆了摆手,往椅子上一坐,不再开口。
“季某该如何称呼你?祁连夏家的孙小姐夏若雪,还是梁王妃?”
离帝眸光颤动,竟然是梁王妃吗?
怪不得。
“你知道多少?”夏太后试探着问道。
“全部。”季言安斩钉截铁。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的老仆很忠心,可惜啊,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熬不住刑。”
“原来如此。”夏太后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大势已去,竟觉得有几分轻松,“叫我梁王妃。”
夏太后,她不稀罕。
夏家的孙小姐,她不在乎。
她只想当他的王妃。
“梁王妃?都爬上公爹的床,当了先帝的继后,你也配,叫梁王妃?季某很好奇,梁王半点不在乎,头上带点绿吗?”
夏若雪脸色僵住,随即,扭曲癫狂,“胡说,胡说,王爷最是爱惜我,王爷不会嫌弃我的,我是为了给王爷报仇,我……”
季言安眼底都是阴狠,开口句句杀人诛心。
“梁王好歹也是一个枭雄,他堂堂正正夺储,坦坦荡荡赴死,何需你这样的贱人,来给他抹上污名?”
“我没有,我没有。”
“你身为梁王继妃,不守妇道,在梁王赴死之后,不但没有好好养育他的一双嫡子女,还将两个孩子杀害,断了梁王的血脉,继而,还毫无廉耻,不顾伦理,色诱先帝,简直是荒唐至极。”
“王爷都死了,他们就该给王爷殉葬。王爷生前那么疼他们,他们怎么能让王爷走得那么孤单?我是为了杀离天阔,为了给王爷报仇,王爷不会怪我的,我都是为了王爷,他不会怪我的。”
“为了梁王?梁王若是有灵,怕是被你这个毒妇气得魂飞魄散了吧?”
“不是,不是。”
夏太后被季言安一句句诛心的话,激得崩溃。
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把自己放在痴情人的位置上,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王爷报仇。
季言安句句将她的遮羞布,扯得精光,徒留一身肮脏。
“梁王死后,葬在梁州实在孤单了些。季某不日,便前往梁州,将梁王和小世子小郡主的尸骨,迁回皇陵,和梁王元妃合葬。让他们一家四口,在地下团圆。”
“不行,不行,我要和王爷合葬,该和王爷合葬的是我。”
“你不过是个继妃,还是个不守妇道的继妃。季某定当请楚湘王,将你夏氏的名字,从梁王一脉的族谱上划掉。既然你当了先帝的继后,等你死后,当然要葬入先帝陵寝伴驾。”
季言安这一席话,仿佛是绝杀。
将夏若雪激得万分癫狂。
“不不,我不当先帝的继后,我不和先帝合葬,我要和王爷合葬,我要王爷……”
季言安眼底都是煞气,薄唇勾起,“梁王会要你?”
“离天阔,离天阔……”
夏太后爬到离帝脚下,央求道:“求求你,我不要陪葬先帝,你把我烧成灰扔了也行,把我扔到荒郊野岭也行,我不要……”
“有何不好呢?到了地下,你伴驾先帝圣前,梁王和梁王元妃,还能给你磕头喊一句母后。”
“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要母后,不要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