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您稍等。”老鸨退出房间,忙不迭去叫人。
等老鸨一走,斜眸看眼小厮装扮的贾珍。
“……你要探情报,直接自己飞过去就成了啊。”贾赦翻白眼:“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当我夜猫子猫一宿?”贾珍道:“我珍大爷不用休息?再说了,跟你不是解释过了?这南苑有忠顺王得宠小情人,刘全还要查探一下。你觉得忠顺王信了你的威胁?刘全,跟贾赦说说最近王子腾的动向。”
吩咐过后,贾珍道:“我先走了。”便开门而出,垂首关上门后,还非常戏精上身,喊了一句:“快点,我们家老爷催着呢。”
刘全目送贾珍缓步走出门后,低声给贾赦诉说:“赦大爷,老爷一直在派特卫监察王子腾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当他从兵部调转到工部任员外郎后,他的家眷也列入了我们盯梢的范围。这些日子,王子腾把他的外甥女,薛宝钗,就是曾经在您家里寄居过的那薛家女送进了二皇子府中为妾。”
“二皇子?”贾赦眉头一拧,不解:“大皇子,二皇子,都是中宫所出。要选也是选大皇子,怎么送二皇子府里?”
“尚在查探之中。”刘全说了一句后,抬眸看眼贾赦,声音放缓了一分,道:“王子腾的妻子王田氏将王熙凤收留在通州一个庄子上。”
“那也算人之常情。”贾赦闻言,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客观道了一句。他虽然恨不得要弄死人,但毕竟还是孙女的亲娘。王熙凤若是隐姓埋名,靠着嫁妆,也是能够保证余生富贵的。
“可那个庄子靠近大皇子的私宅。”
“啥?”
“据调查,秋猎时大皇子都会去小住三四日。”刘全低声:“当然,这也是我们用罪意最龌龊的念头去揣测。不过接下来这条,我们倒是讲事实有证据的,王子腾从兵部四品主事又被贬成为工部五品员外郎。虽说的确是被贬,而且在大众眼中,王子腾是铁定要做冷板凳的,但是工部有一项职能是机器制造工程,包括铠甲等军用器物。据调查,王子腾是在制造司任职。”
“等等,听你这意思,工部这么牛?”贾赦瞧着刘全郑重其事的模样,那意味深长,引人遐想的语调,不可置信开口:“工部不是出了名的清水养闲人的衙门?不就是修修房子,量量土地的?老二当了十几年的工部员外郎,没听闻需要干什么事啊?就整日喝喝茶,看看邸报。”
刘全:“…………”
就在刘全从怀里掏出一本《周官》,详细为贾赦介绍工部的各个职能部门,这边贾珍堂而皇之出了南苑,捏着鼻子跑到了公厕,脱掉了青衣小厮袍,露出了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装。
虽说大晚上探听消息,夜行衣是必备。
但他敢保证,现在乐宾馆里,保准各种探子呢,找个不被人发现的位置不容易。还是乐宾馆不远处的饭馆适合他埋伏,饿了还能破碗敲一敲,喊一声:“大哥大爷行行好,来个白面馒头吧。”
边想,贾珍出了公厕,将衣服递给暗随的特卫,脸上抹把灰,而后拿着拄着竹棍,拿着个破碗,隐匿人群之中。
他叫贾赦入南苑,其实也简单,声东击西,顺带折腾一下王子腾以及他背后的忠顺王,另外也看看贾史氏会不会跳脚。
贾史氏敢派人盯梢他?
也真是闲得找抽,没事靠着那点嫁妆好好活着,不好吗?
被暗自腹诽的贾史氏此刻还真不想好好活着,那些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心思全都崩溃了。当她知晓贾珍打虎的壮举之后,整个人面色扭曲,完全不见任何慈眉善目模样,反带着抹凶恶狰狞。
“那罗刹傻逼是给贾珍他们送人头送军功来的?”贾史氏死死的拽着手中的拐杖,不让自己气得跌倒在地。
“我的政儿还在矿上受苦,那贾珍丧心病狂的开个武馆,太上皇念旧情就罢了,那就是个老糊涂!现在!”贾史氏咬牙:“好,好个打虎的英雄!”
露出一抹狠厉之色,贾史氏思前想后,唤来赖嬷嬷低声吩咐道:“去给我查探查探那使臣伤势如何。然后……”她要想办法让使臣死在贾珍的“武力”下。虽说老百姓知晓后,没准会高呼一声好,但是满朝文武,甚至当今对使臣死掉的话,都会怒气冲天。因为这样会影响两国邦交。
而且现在也不像当年,能够打仗便打仗。
现如今,不说军力如何,国库历经夺嫡之乱后,早已所剩无几,国库空荡荡的进去跑马都成。
恰巧不巧,与贾史氏想法同出一辙的人还有忠顺王。
忠顺王比起贾史氏更具行动力,他再听闻贾赦破天荒的进了南苑,就决定动手放火烧行馆。
到时候,呵呵。
忠顺王抬眸看了眼镜子,看着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