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声音,快下山了。”贾珍挥挥手,手指指声源处。
众人眺望而去,没一会,只见一个跌跌撞撞的灰色“雪球”跑下来,伴随着哭泣之声。待跑进来,所有人才依稀看得清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子。此刻人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见他们,眼中霎时冒出了泪光:“求求你,求求你们,去救救我姐姐,我们姐妹上山人参,不料遇到了大虫。还望你们行行好,行行好。”
说话间,众人也看见了又一个“雪球”跌跌撞撞跑下山来,身后还有一威风凛凛的老虎。
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贾珍。
贾珍翻个白眼。现如今东北虎不算保护动物,但也不至于次次沦为出场工具吧?
看着冰天雪地中老虎咬美女的戏,贾珍扭头问贾赦,压低了声音:“救不?”
“废话,明显咱大周人。要是路见不平不救,舆论怎么说你呢?”贾赦正色道:“不过,我觉得那个姐姐,跟老虎赛跑那个,明显更合你口味一些,泼辣刺激野味。”
“那你去。”贾珍直接把蹭车的贾赦从马车里揪出车外。
贾赦:“…………”
车内还坐着替两人补课的宋学慈:“…………不是约定好了要顺计而为?”
“也不能太顺着啊,得增加点难度。”贾珍放下车帘,而后喝口茶,惬意道:“再说了,我现在让我对女人演戏也演不出来。”
“你真的?”宋学慈闻言不可置信的看向贾珍。贾珍说这话,这不亚于母猪上树了吧?
“那还有假?”贾珍漫不经心道:“人嘛,不说情情爱爱的,因噎废食总听过吧?被噩梦被现实吓傻后,不说不敢好色了,但肯定不敢好女、色了。”
宋学慈闻言头皮一麻:“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好男色。”贾珍掷地有声道。
宋学慈静默了半晌,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你是不是浪子回头,然后浪太大,以至于翻船了?”
贾珍点点头:“也许吧。反正我不会承认。”
“…………好吧。我们继续学习。”
贾珍眨眨眼:“你不担心外面?”
宋学慈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贾珍,有句话叫做外甥似舅。在我面前,你还是莫耍什么心眼,孙猴子始终逃不过如雷佛祖的五指山。”
贾珍缓缓点点头:“成,您官大辈分大,说啥都是对的。”
两人说话间,贾赦气呼呼掀开了帘子,回车,满脸不开心:“贾珍,你以后再敢对我动武,我揍蓉儿去,揍你爹去!”
凶狠撂完狠话后,贾赦道:“那两姐妹花,大的叫珠珠,小的叫珍珍。珍珍哟!”
贾珍皮笑肉不笑:“好巧啊。”
“对啊,好巧啊。”贾赦边说,身形往宋学慈身边移了移,小心翼翼道:“你取名有些闺女味,这事得找你祖父我大伯。想想,就你一根独苗苗,当时还是钦天监合了好久的八字,才取的名呢!别捏拳头了,我们说正经事。根据这两姐妹花自我介绍,他们老爹生病了,所以才会冒着酷寒来采人参,治病去。就住在前边不远处的山坳村。”
说完,贾赦还猜测了一下接下来的故事发展:“接下来的套路大概是卖身葬父?”
“等会到村口就把他们打发走。”贾珍道:“不要让他们太顺利了。”
“理由呢?”
“自己个想。宋大人,我要继续学习了。这个罗刹远东军元帅就是那个找茬的使臣他岳父,叫鲍里斯哈……”
“是鲍里斯妥耶夫约翰。我们这一次以私人名义入罗刹,不住官方府邸,便住在他背后出资的远东客栈中。到客栈之后,我们说话便要时时刻刻注意。这远东客栈明面上是远东城最大的客栈,也供各国商贾居住,但也是其消息收集地。”
贾珍点点头。
贾赦瞧着两人叽叽咕咕,还时不时用罗刹语对话,感觉自己上下两眼皮都快黏合在一起了。他还是喜欢跟小芝一起听包师父上课。包师父上课还会讲故事,可引人入胜,循循善诱了。哪里像信宋的,一上来就噼里啪啦全部的资料,都可以当枕头枕着睡觉了。
贾赦靠着车板假寐了一会,等听得队员来报到达山坳村了,迎着两人催促的目光,没好气的下车。
瞅着一个坚韧中闪着柔弱,一个直接天真不谙世事模样的两姑娘,贾赦挥挥手,干脆利落道一句再见。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贾赦不耐烦:“看看老子的脸,不比你们好看?我们要你们当小丫头干什么用?当花瓶也不够格。一边玩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