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心中饱受夸赞畅快之时,大堂外传来一些熟悉的气息,许语天脸色立马收敛,而后换上了一副乖巧无害的模样,立即从主位起身往外走去。
外面,不少墨衣之人匆然赶来,为首之人穿着颜色较淡的墨竹青衣,姿容若仙,站定在堂前,目光落在大堂之中,神色淡然。
许语天赶忙迎了上来,看着他,笑容极其甜美,“师兄。”
得意门的大师兄,陶羡之。
他话落,身后各处聚集过来的修士们目光更露出探究之色。
比起因为天赋而出名的许语天,陶羡之身有下一任得意门门主之名,又被传言说是貌若仙莲,显然更让众人好奇。
察觉到身后聚集在此处的视线,许语天嘴唇向下,眼中露出一丝不悦。
“师弟。”陶羡之微笑得与他打了招呼。
许语天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走到他身边,站到了与他很近的位置,眼睛微微睁大,可怜兮兮道:“师兄不是说好要与我一道来赴宴吗,我等了师兄好久,师兄都没有来,问了别人才知道师兄带着其他师兄出门了。”
陶羡之与解释道:“尊主临时叫我去处置了一些事情,便晚了些。”
许语天眸中划过什么,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不在意地笑了笑。
“主人,这个许语天,在不久之前才拜入的得意门,因为天赋颇受重视,很快提拔成了内门弟子,不过得意门之主还对他颇为忌惮,有些事情只叫陶羡之他们去做,将他排出在外。”任烨的声音响起。
而他说完,迟迟都没听到回应,转头看去,却见参无忧靠树枝上,捏着干枯的树叶,微微出神。
任烨又叫了一声:“主人?”
参无忧这才回过神来,眯着眼睛看向那大堂的方向。
“是吗?那就这样给他汇报,那小子刚入门,估计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他语气颇为随意。
任烨道:“这许语天颇有些手段,陶羡之对他很有好感,而且除此之外,我遣人查了他之前的经历,发现此人气运极佳……主人,得意门原本是由鬼主大人盯着的,现在许语天和得意门有了交集,我们可要找鬼主大人一同商议一下此事?”
“商议什么。”参无忧语气很淡:“鬼不明那个狗腿子,一听有什么吩咐,恨不得把头骨都掰开用,估计一早就把许语天的事与他说了。”
话落,参无忧还冷笑了一声:“他既然愿意当那个跑腿的,那就让他当,我还乐得清闲。”
任烨唇角微抽。
他跟了参无忧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主人在现任魔主继位之后便明里暗里不服管教,被派来盯着许语天,也只是迫于武力要挟。
想着,任烨目光回落到许语天身上,眼中露出几分探究,终没有忍住问道:“这许语天,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个平常的凡人,怎会值得一沃之主来几次三番亲自盯着。
“特殊之处?”一道轻嗤声响起。
无人在时,参无忧那副端着的温润公子模样便悄然褪去,露出了原本对诸事皆不在意的懒散感。
他今日显然心情尚好,把玩着手中折扇,慢条斯理与他道:“当年主子离开前,只做了两件事,一件事是从得意门的人手里让我和鬼不明抢了不少东西,另一件,就是盯着这个许语天。”
“那位魔主大人,”参无忧语气轻蔑,“在主子生前,就是个没断奶一样黏人的犬……”
话至此,想到长秋黎如今恐怖如斯的实力,说话的人将‘狗’字抹去,冷哼道:“你以为他让我们盯着这些庸人目的为何?不让我等出手,却对他们接触之人极为在意,显然是还做着主子能回来的梦。”
“真是可笑。”
任烨面色顿时有些动容,轻叹了一声。
参无忧想到昨日在酒楼中遇到的那人,伸手摸向心脏,声音平淡无波:“血族的反噬非死不可解……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不可能回来了。”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任烨没有听清,却见参无忧神色变得心不在焉,便也不再追问,继续专心盯着堂中之人。
“……此地的章氏?”重复了一次林藏的话,郑兴文愣了愣,而后道,“我的确有听说过这个修真之族的名号,他们府宅应当是坐落在这镇子的南边,名望不错。”
“此番秘虚打开,章氏还牵头办了接风宴,为了接待五湖四海来的众修……我这次来得匆忙,没要到信函,林弟想去吗?”
章氏,在原著中便登场过,作为原著中的炮灰族氏,他们的作用就是为许语天跑前跑后,顺带还为他献上了自己族中的传承秘宝。
那秘宝,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只是一个残缺的法器,名叫缪青笔。
它原本的作用是抵御魔气,但在长久的岁月中,已经丧失了原本的作用,即便有万人迷系统的修复,也只恢复了一点能力,能够检测出一个人身上是否具有魔息。
在原著中,许语天就是因为这支笔,险些把一直伪装在得意门门徒附近的长秋黎给马甲脱了。
也是在这里的一段剧情中,作者推了不少感情线。
长秋黎这次会来吗?
林藏不知觉又想到了他处,舔了舔嘴唇,脑海中思索。
郑兴文说完,看四处那黑衣之人不在,神色凝重,语气颇急道:“林弟,除此之外,我还有更要紧的事与你说。”
林藏怔愣:“何事?”
郑兴文压低声音:“我觉得那个黑衣……”
而话还未说出,林藏屋子旁边的房门忽而敞开,长秋黎从中走出,目光平淡地落在了郑兴文拉着林藏的手臂上。
浑身的鸡皮疙瘩忽而乍起,郑兴文喉结滚动,在莫名产生的惊惧中下意识松开了拉着林藏的手。
两人的接触断开,空气中那种近乎凝滞的压迫感才慢慢淡去。
林藏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兴文,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向长秋黎,却看到什么,他一顿,视线忽而聚集,落在了眼前人的唇角上。
黑衣青年依旧如初见的沉闷冷淡,但与之前那般不一样的是,他嘴角竟然也出现了一个破口。
破口殷红,显然是不久前才出现的,在他冷质的皮肤下看得极为明显。
林藏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嘴唇,又看向他的,神色急剧变化。
长秋黎目光垂落,看到他的举动,半晌,开口,语气平淡:“倒是巧了。方才吃房间中的糕点不小心将嘴唇咬破,阁下也是吗?”
郑兴文脸上露出迷茫。
看着郑兴文随着他的话视线要在他的唇角上,林藏脑袋中飞快运转,立马道:“对。”
他将手松开,心中念了上百次“不可能”,而后面带微笑,笑容僵硬道:“这、这酒楼中的糕点,味道真是不错。”
郑兴文:“……”
屋中有糕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