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挂断电话的瞬间,门外传来钥匙的响动。
闻执推门而入,秦果躺在沙发上晃着酒杯,脸上的笑都收不住:“小执,我们马上就要挣笔大钱了。”
“多少?”
“两百万,还能去免费吃喝玩乐,”秦果一口气喝光杯里的酒,心情很好,“天降横财,怎么有这么好的事呢?”
闻执将钥匙扔桌上去洗手,声音很淡:“可能对路家来说,两百万不算什么。”
秦果耸耸肩:“关我屁事,我对这个数字很满意就行,而且路家小少爷也很对我胃口,人财两得。”
“路见时答应了?”闻执的声音隔着哗啦啦的水响传来,有些意外。
“嗯,我实话实说他就答应了,小少爷比我想象的容易沟通,”秦果顿了顿,走到浴室外挨着门,点了支烟,“不过也是有条件的,我应下了。”
“什么条件?”
秦果迟疑了片刻:“让我带上你。”
闻执:“……”
秦果夹着烟摊手:“他说你欠他一顿饭,原话。”
闻执顺便掬了一把冷水洗脸:“嗯,我知道了。”
秦果:“抱歉啊,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答应。”
闻执却轻松的笑了:“哥,你卖我还少吗?”
秦果也笑:“对了,你和路见时这么熟吗?他让我带上你时,我还挺意外的。”
闻执擦脸的手顿了顿:“这两天偶遇了几次,不算熟。”
他语气很淡,但秦果却品出了不同寻常:“就这样?”
闻执:“…嗯。”
秦果笑着摇头:“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你冲动去找人家了?”
“嗯…”闻执老老实实承认,基本从小到大,他一说谎话哥哥就能知道,“也不是特意去的,那会儿刚好在医院所以…就顺路去问了问。”
秦果叼着烟:“就这样?没打起来?”
闻执扭过头,脸上的水没彻底擦干,湿漉漉的:“哥,我好多年没打架了,你不是很清楚吗?”
秦果笑:“我这不是怕你脾气控制不住,把小少爷打残打废,到手的钱没了,你未来哥夫也跑了。”
闻执也扯了扯唇角:“还真不好说,我看路见时挺能打的。”
过了会儿他又问:“哥,你真对他感兴趣?还是钱?”
秦果吐了口烟:“钱和人都感兴趣,你是alpha自然没感觉,路见时的信息素,是我闻过最让人上瘾的。”
闻执的动作顿住,脑海里又浮现出路见时信息素的气息,冷冽鲜明的前奏,微微带了点潮湿草木味道,像大雨前夕狂风呼啸的荒原,可疾风过后,后调混合着浅淡的果木清甜。
这个味道,混着他脖子上的淡淡血腥味,在闻执嗅觉记忆里经久不息。
“小执,想什么呢?”
秦果叫了三声闻执才回过神:“你的病,医生怎么说?”
“做了催眠治疗,”闻执的脸色转沉,摇摇头,“具体原因还不是很清楚,应该问题不大,开了一堆治疗抑郁和镇定情绪的药,先吃着调理看看。”
从上个月开始,闻执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
他好几次毫无征兆的出现记忆断片情况,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也不记得梦里看到了什么,每次大概持续不到半小时,然后突然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
闻执完全不记得这半小时做了什么,自己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身体只有一个反应:饿。
不是寻常意义上的饿,而是仿佛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让他几乎坐立不安的饥渴感。
他试过吃十碗米饭十个汉堡,除了胃受罪到呕吐之外,深入骨髓的饿感并没有减轻半分。
他疯了般吃东西,但没有一种食物能填饱他,只能硬挨过去,大概需要两天的时间,这股能将他吞噬的饥饿感才渐渐淡去。
唯有上一次例外。
闻执记得他刚从医院天台上下来,还没走下楼梯就断片了,再次清醒过来时又回到了天台上,身上被雨淋得透透的。
可很意外的,这一次断片并没有伴随着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