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西州成了大宣朝和周边列贸易往来的枢纽,一队从沙漠深处而来的商队把香水带到了大宣。杨岫现在主要负责跑商队,邴绍名义上御前侍卫,但实则是方便同杨岫对接信息,再转述给姜言意。
姜言意一根筋做一件事的时,脑袋就不太灵光,听说西州有商队卖香水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尽快拉拢那支外邦商队,垄断香水市场,而是让杨岫去同那支商队接触,让们用全新的仪器设备萃取柠檬油、肉桂油和桂皮油这些制乐的香精调料。5
在姜言意原来生活的世界里,香水最早诞生于十五世纪的埃及,她来到这里,以瓷器出口打开了对外贸易的先河,才有商队把沙漠之的香水带回了大宣朝。
算是无心『插』柳,杨岫去同那支香水商队的人接触,却不是为了们手中的香水,而是求们帮忙研制萃取姜言意需要的东西,借此机会有了交情。
后面各方商贾都看到了香水带来的红利,抢着要和那支商队合作时,杨岫再前去竞标,那支商队直接选了杨岫这个老熟人合作。
姜言意喝着用萃取出来的各类香精调兑成的乐,看着杨岫交上来的厚厚一挪银票时,还有些傻眼。
她这是无形之中垄断一个领域狠赚了一笔。
香水货源有限,商队得长途跋涉从关外大漠运送来,导致大宣朝内的官『妇』人们都得靠人脉竞价才买到一小瓶。
姜言意成了供货的中间商,掌握着整个大宣朝有的香水,在楚承茂和杨筝大婚时,财大气粗把各种不同气味的香水都给杨筝送了一瓶。
她作为皇后,随的礼是放在红布托盘里,宫里的太监带去楚府的,满城百姓都围观。
参婚宴的女客们看到那么多香水,瞧得眼都直了,少不得酸溜溜说几句杨筝有福气之类的。
都说福祸相依,姜言意终于做出了口味九成相像的乐,靠着香水赚足了小金库,正高兴着,当头一棒就来了。
她从太医院拿大量绿矾,命人去寻石灰石,一些不情的宫人说她每天捣鼓一些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屡次三番想让封朔选秀被封朔堵回去的大臣们乐开了花,算是叫们抓到姜言意的把柄了。
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竟变成了姜言意会妖术,蛊『惑』了封朔,这才让对自己专宠。
封朔把那封弹劾姜言意炼丹的奏疏摆在她跟前时,姜言意整个人都愣住了。
“炼丹?”她一脸茫然。
封朔『揉』着她的脑袋道:“你在民间素有贤名,那群老东西先前一直找不着污点来抹黑你罢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
姜言意没料到自己只是想喝个乐,竟然摊上了这么个大麻烦。
被人诬陷的滋味怪恶心的,她原先想着宫里就她一人,宫里不存在勾心斗角,对宫人们就没严加管教,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自是少不得一通整顿。
杨筝和安少夫人时常进宫去陪姜言意,都是喝她做的乐的,道那些传谣的大臣的恶心用意。
杨筝气得拍桌:“们说肥崽茶是施了邪术的妖水就是妖水了?先前不是还说娘娘你炼丹么?这一会一个话风,是有脸嚷嚷,明明是想把自家女强塞进宫,偏偏还要打个为了陛下嗣着想的名头,这文人一张嘴,还真是把屎『尿』都说成香的。”
安少夫人不如杨筝口直心快,但听安永元说了朝堂上那帮大臣以封朔没有嗣、姜言意炼妖水居心不良为,嚷着要选秀充盈后宫,她塞给姜言意一张方,苦口婆心道:“当初照这方喝了两回『药』,就怀上了,娘娘你试试。”
杨筝看到安少夫人给方,一拍脑袋想起她进宫前,楚老夫人给了张方让她带给姜言意,赶紧从袖袋里翻出来道:“祖母让带了张方给你。”
拿着两张调理的『药』方,姜言意颇为无奈。
她和封朔成婚不到一年,二人本来不急,大臣们第一次上折让选秀,封朔意识到嗣就是那群大臣冠冕堂皇让选秀的理,便一直想跟姜言意有个孩。
奈何姜言意肚始终没动静,太医隔三差五来给她把脉调理,她自己在膳食上十分注意温养,太医都说她体很好。封朔听闻有男不育的,背着姜言意让太医把脉,太医直言体康健,绝无嗣之忧。
不从哪听来的偏方,每次把姜言意折腾完,都还埋在里面不肯出来,说这样有利于受孕,只不努力了多次依然无果。
*****
封朔在朝堂上用强硬手段把起哄的大臣镇压了下去,担心姜言意一个人在宫里烦闷,意让她回楚家去住几天散散心。
姜言意想回去看看楚老夫人,省得她老人家为她担心。
楚家除了多了一个女主人,一切都还是原样。
楚家大房长孙楚念安已经快两岁了,嫩嫩一个小胖墩,起路来一摇一晃的,偏偏爱到处跑,『奶』嬷成天跟在屁股后面,生怕不小心磕着绊着。
楚老夫人让她多抱抱念安小胖墩,说沾点孩缘,指不定回去就有了。
姜言意原本对孩没分期待,但抱起香香软软的小胖墩,看胖爪抓着一块『奶』糕,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唤她姑姑,觉着心都萌化了。
薛氏看着楚念安,是笑得合不拢嘴,楚念安吃糕点糊了满,她半点不介怀地把孩抱去,用手绢仔细给楚念安擦胖爪,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孩,权当是亲生的在养。
薛氏在为人处世这一块素来周到,在杨筝进后就交出了执掌中馈的权利,专心帮姜言意打理生意,大房的钱财进项如今主要靠薛氏,刘氏母在楚家彻底没了话语权,万不敢再苛待薛氏,反倒是上赶着巴结。
杨筝是个旁人对她好一分、她就待人十分好的『性』,同薛氏相处甚是和睦。
楚承茂一成婚,楚淑宝和楚嘉宝得准备议亲了,楚老夫人要『操』心的事情一箩筐,两个小姑娘倒没把婚姻大事放心上,只说一切凭家里做主,私底下则一心思扑在了胭脂生意上。
楚淑宝的胭脂生意越做越大,在京城开了好几家铺,因为姜言意的关系结识了专做胭脂的赵家,同赵家成了生意上的盟友。姜言意此番回楚家,她们姐妹二人还问了姜言意不少关于生意上的事。
姜言意最挂念的,自然还是楚言归。
姜夫人去后,她感觉到这个孩一直找不到归属感。
她意让沉鱼给大那边传了话,让楚言归下朝回来就告她一声,但楚言归直到天黑都没归家,只让一个酒楼的小厮回来传话,说同几位同僚有约,不回来用饭。
姜言意同楚家人一道用了晚饭,楚家人都明封朔让姜言意回来就是让她散心的,因此席间对朝臣污蔑她施压封朔选秀一事只字未提。
晚间姜言意回了自个院里,才让封朔派给她的暗卫去查楚言归的行踪。
以她对楚言归的了解,楚言归不是个会同人结交、还相约去酒楼用饭的『性』。在她刚被朝臣弹劾的风口浪尖上,楚言归突然反常,肯定事出有因。
***
亥时刚至,楚言归的马车回了楚府,进府时,房就毕恭毕敬道:“五少爷,娘娘回府省亲了,让您归了去紫檀苑一趟。”
紫檀苑是姜言意在楚家的院。
楚言归一手负在后,宽大的朝服穿在上显得有些清瘦,府前高挂的灯笼在清隽俊雅的面容上洒下一层昏黄的柔光,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斯文无害了些。
楚言归点头道:“了,跟同僚喝了几杯,上有酒气,回院里换衣裳再去看阿姐。”
房连声应是。
楚言归出几步再抬起头来时,却瞧楚言归负在后的那只衣袖上有不少血迹。
那血星星点点的,不像是楚言归的,而像是旁人的血喷洒到了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