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和何芸其实并没有做错,姜沂川要离开京城,必定需要掩护,原书中是选在了祭天大赏的那场大动乱,眼下年关京城处处安宁,他们需要自己制造,那没有比婧安公主被劫这场动乱更方便更有效的了,所以也算是为了给姜沂川的离开铺路。
但是他们打伤了薛筠,罚跪也是活该,宋幼珺不打算给他们求情。
行至面前时,萧淮突然开口,“殿下。”
姜沂川停下脚步,侧头问道,“如何?”
萧淮始终低着头,脸上的表情不好看,话盘旋在嘴边,始终未能说出。
宋幼珺见两个少年如此争锋相对,便让姜沂川将她放下来。
她脚踩在地上之后,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萧淮面前,低头道,“其实你们激怒我没有任何意义,我也并没有因为何芸拙劣的演技和话对姜沂川生出怨气,从某方面来说,我们的目的可能是一样的,不过我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们的主子也一样,所以,你应该相信他。”
何芸之前故意跟她说那些话的目的一点都不难猜,不过就是想离间她和姜沂川而已,这拙劣的计谋宋幼珺甚至懒得搭理。
只是萧淮和何芸这番作为,无非是对姜沂川的不信任。
她也不希望姜沂川的下属对他产生怀疑,届时生出嫌隙,对姜沂川是大大的不利。
萧淮听后抬头看她,“你是南珑的嫡长公主。”
“是,我的确是南珑人。”宋幼珺道,“但我也有着天下之黎民幼有所长,老有所依的心愿。”
宋幼珺不想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但是和平的确是每个现代人的基本心愿。
萧淮复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姜沂川便走过来说道,“跪足一个时辰,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再来找我。”
他牵着宋幼珺的手离开。
姜沂川在这里,仿佛才会露出本来的面目,一举一动都有这上位者的气场。
他将宋幼珺带到一个房间里,房中烧着地龙十分暖和,他让宋幼珺坐下,然后吩咐人送了盆热水进来。
宋幼珺的双颊冻得有些微红,双手更是没有温度,姜沂川将她的手握在手中,用温暖的掌心捂热她的手,动作举止相当自然,没有半分约束。
宋幼珺坐在对面看着他,心中竟非常宁静。
她自穿书一来,处处忍着自己的情绪,很多不想做的事情,但是碍于身份,她不得不做,很多不能表露的情绪,她也都强忍在心中,只是人的情绪总有临界点,一直压抑着,崩溃之时才难以控制。
姜沂川的动作总是慢慢的,说话也是缓缓的,“为何今日想着出宫去寺中?”
宋幼珺看着他的手也被染黑,忍不住轻笑,说道,“我有心愿要说给菩萨。”
姜沂川说道,“怪我,平日里对他们太过纵容。”
宋幼珺摇头,“不怪你,毕竟他们也都是为了你,忠心可鉴。”
两盆热水送进来,打断了姜沂川想要说的话,他握着宋幼珺的手一并伸到盆里,低着头耐心的为她搓洗手指,将煤炭洗尽。
又用另一盆水浸湿了布巾,拧得半干,然后轻轻的在她脸上擦拭。
宋幼珺想了想,又说,“或许他们只是害怕你与我关系太近,对你名誉有损。”
“不是。”姜沂川眸光微动,盯着宋幼珺的眼睛说道,“是我对你起了贪念,动了心思,所以他们才会害怕。”
宋幼珺整个人一下子愣住,满眼都是惊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还以为姜沂川会一直藏着这份小心思,一直忍到回了北昭之后,再将这点子感情消磨殆尽,他只要藏着,就代表着不会承认。
但此时却说了出来。
“为什么?”宋幼珺眼眸莹莹,“你不是藏着吗?为什么现在说了?”
姜沂川看着她,竟如此的坦诚,片刻之后才缓声道,“我从未想着要藏着,只是我需要时间去反复确认。”
“如若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那我就自不会告诉你,可是我在长久的思念,可无数次不经意的牵挂中已经确定,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