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珺气过一阵, 顺了顺情绪,心道宋言宁这次虽是惊险行事,但却是也成就了不小的功劳, 且宋言宁算是头一次为姜沂川所用,能够这般安全归来已是十分了得, 不应当一再责怪。
这时候要给些鼓励才是。
于是走到门边,打算把人唤回来。
谁知一开门, 姜沂川和宋言宁站在门外边, 正你一言我一语。
姜沂川:“此事本是你妄为, 置自己于危险之地, 老老实实向你皇姐认错便是,你将责任甩给我作何?”
宋言宁:“大丈夫敢作敢当,是我做的我自会承认, 但当时的情况我是有把握才进去的, 并非妄为。”
“这次不过是你弄巧成拙。”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皇姐说的。”
“行了,你们要互相甩锅的何时?”宋幼珺非常无奈,没想到这两人这样执着,在屋里争执就算了,被撵出门还站着不走,相互推脱。
姜沂川转头对她道, “先前在外,六六说你女人家懂什么。”
宋言宁眼睛一瞪, “川哥, 你怎么这般不厚道?”
倒是没想到这人直接扭头高起状来。
宋幼珺冷哼一声,横眉对着宋言宁,“能耐了啊, 说得出这种话,那你倒是说说,我不懂什么?”
宋言宁当即认错,“皇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冲动行事,一时失言,您千万别跟我计较。”
宋幼珺沉默片刻,而后道,“这次就算了,算你误打误撞运气好,若是下次你再擅自行动,不顾自己的安危,那我绝不会轻饶你。”
宋言宁点点头,诚恳道,“没有下次了。”
好在宋言宁虽反骨不少,但是对于宋幼珺倒是一向服从管教,宋幼珺这才放他离开。
姜沂川见宋言宁走远,轻叹一声,沉默半晌,才转头道,“此次行事是我不对,岁岁莫生气。”
宋幼珺没好气道,“我凭什么生气,我连个知情的权利都没有,哪来的脸生你们的气?”
说着便拂袖转身进了屋子,姜沂川眉间流露出无奈之色,后脚跟了进去,“并非是有意瞒你,只是这事说到底也是用宋六六做诱饵,怕你知道了不同意。”
宋幼珺道,“那你也不该一声不知会我,让我急了半日。”
她知道姜沂川的想法。
宋言宁也算是姜沂川看着长大的,当年姜沂川初到南珑时,宋言宁才四五岁的样子,十年间看他胡作非为,任性骄纵,跟在婧安公主身后欺压身边的人,心中自当是百般看不起。但后来诸多事情发生,姜沂川才知道宋言宁有一颗诚赤之心,他与宋霁不同。
他在分不清是非对错的时候,眼里只有他的皇姐。
但如今分得清是非了,却仍旧一心向着自己心头上的人,哪怕姜沂川现在弃官找个山头当土匪,他也是没有半点异议的。
他的世界里善恶在后,皇姐和川哥在前。
姜沂川想让宋言宁从一个被纵容被宠爱的孩子,成长为可靠的男人,所以危险和计谋是他必须接触的东西。
他怕宋幼珺知道之后,会因为心疼弟弟不同意他的想法,于是想先压着,等事情结束之后才向她说。
宋幼珺自然也是心疼宋言宁的,若是不将他带来北昭,他在南珑也会是宋霁极其宠爱的弟弟,随便封个王爷侯爵,整日闲散,像他从前那样平日里招猫逗狗什么事都不用做,安稳度过一生。
但是宋幼珺也不希望他那样,成为一个无用无能的废人。
她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姜沂川,那双南珑人特有的褐色眼瞳好似盛了光辉,盈盈的盯着姜沂川。
姜沂川觉得这双眼睛像在对他说话,轻声唤他过去。于是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宋幼珺面前,黑眸半敛垂下来看她,声音低沉温柔,“岁岁应知我心中所想。”
“我当然知道。”宋幼珺抬头与他视线相对,“我把宋六六交予你,是相信你能教他许多东西,但是你也要相信我,对不对?”
姜沂川像是微微弯腰了,一下向她凑近来,灼热的气息袭来,他低声说,“这全天下,我最相信你。”
宋幼珺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面,目光一偏,落在了他的唇上,心说这可是你先勾引我的。
她踮起脚,很轻易的吻住姜沂川的唇,同时双臂抬起,圈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的拉下来,腰更弯了些。
姜沂川仅用片刻就反客为主,将她圈在怀中,仿佛用唇齿述说着他的信任。
宋幼珺觉得,姜沂川这人虽然平时看上去挺淡定的,对她也中规中矩极其守礼节,虽说是走哪将她带哪,也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寝房里,从未有过什么越矩的举动,但他说不定一直在忍耐着,不在面上显露罢了。
宋幼珺完全不是古代人,并不受这些思想束缚,所以她想亲就亲,想牵手就牵手,自没有那些道德枷锁束缚。
可姜沂川显然不是如此,他平日里也就牵牵宋幼珺的小手,自她复生以来,两次接吻都是她主动的。
唯有在唇齿相交的时候,她才能窥得姜沂川的满腔忍耐和自控崩塌。
良久之后,姜沂川见宋幼珺有些气短,便缓缓将她松开,见她大口喘息,白嫩的脸上一片红霞,轻笑,“谁让你招惹。”
“姜沂川,”宋幼珺稍微顺了顺气,忽然很是认真道,“我们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