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宁猝不及防地撞进燕煊怀里,整个人被他拦腰抱着,浓郁的酒味自他身上传来,是很好闻的梅花酿味。
“燕煊……”被他这么抱着,羿宁感觉就连自己都染上了三分醉意,燕煊一言不发地把他放到座上,抄起酒壶便在他杯里倒了满满一杯。
他想让自己陪他喝酒?羿宁察觉到他的意思,伸手推拒道:“我不饮酒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万一喝醉,警惕性会大大下降。
燕煊冷笑一声,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他面前的酒杯端起来喝尽,又自顾自地往里灌满。
还在生气……羿宁叹气道:“我知道你想要把伏洇剑给我做防身,只是我已经有过云,不需要其他剑了。”
“自作多情,谁说是给你的。”燕煊冷冷的说,目光却落在杯中清亮的酒液中。
里面倒映着羿宁戴着人,皮,面具的脸,似乎轻蹙眉头,有些生气了。哪怕这般丑陋,却依旧能叫人觉得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燕煊手指缩紧,不想见看他生气。
“不是给我的,那你打算自尽修为做回凡人再用那把剑?”羿宁奇怪的看他,“你早说想做凡人,我就不解开封印了。”
羿宁故意激他,想让他发脾气,发完脾气出了恶气兴许就好多了。
但燕煊才不如他的意,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闷头喝下去,根本不接话。
“别喝了。”羿宁忍不住起身扣住他的手腕,“你若生我的气,我给你打便是。”
朋友之间总是会有吵闹打架的,羿宁觉得他说的话没什么问题。
但是落到燕煊耳朵里,跟没说一样。燕煊抬眼看他,半晌,吐出几个字:“我要打你,你能接住几下?”怎么竟说蠢话。
见他终于出声,羿宁稍稍放心下来,顺着他的话道:“不管几下,我绝不还手。”
燕煊深吸一口气,他后悔把羿宁抓进来了。
干啥啥不行,添堵第一名。他要舍得打他,早就憋不住了。
“这把剑,名为断舍,和我的过云就像同根并蒂一般,待过些时日,我便把它封存起来。于我而言,它比伏洇剑更重要。”羿宁轻缓地说,把剑放到桌上。
当初掌门将断舍剑传给他时曾说,只有他找到命定之人才能把剑送出去。断舍剑与过云剑不同,它威力巨大,亦正亦邪,在谁手里就会发挥出相应的作用。
只是这两把剑长相截然不同,工艺也完全像是出自两人之手。羿宁一直不知为何掌门说它堪比干将莫邪、龙泉太阿。
忽然间,一道酒杯轻磕在桌上的声音响起,把羿宁从回忆里拉出来,他怔愣地看向燕煊,对方面色冷淡,沉沉道:“你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吗?”
他的眼神颇为熟悉,羿宁一下子就明白了,他面有讪色,小声说:“记得,以后不和宫修贤说话。”
可是,这次是特殊情况……
“那你还跟他说话,还帮他讨剑,你就想气死我?”燕煊没忍住,还是把话都说了出来。
良久,不知是不是语气太重,羿宁没了动静。
燕煊有些紧张地抬眼看他,就见羿宁拄着下巴轻轻笑着,眸中好似月影沉璧,星光点点,低声说道:“骂出来是不是心情好些?尊主,我知错了行不行。”
操。
燕煊略显慌乱地撇开眼,不敢再看。多看一眼,就生不起气来了。
惯会勾引他!
“别喝酒了,天色不早,是时候该回去了。”羿宁起身过去想把他扶起来,没成想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我没那么好糊弄,别想轻易揭过去。”燕煊恶狠狠地附在他耳边道:“总也得叫我讨回点什么吧。”
他们离得太近,羿宁伸手抵住他,耳际红了一片,低声说:“放开,不然我念咒了。”
“你!”燕煊何时在别人那受过这种憋屈,只有羿宁能如此轻易地拿捏他。
羿宁见他撇开脸,似乎不想理自己了,只好悠悠地叹了口气,从桌上端起酒杯道:“好,我自罚一杯,然后就回去,可否?”
说完,他举杯灌下,羿宁不知这酒有多烈,只是平常看别人都是这样豪饮下肚,便以为酒和水喝起来差不了多少,结果喝得急了,酒液呛得他咳嗽几声,喝了一半,洒了一半。
唇边颈间,再至衣襟,都湿漉漉的。水光清亮,酒香四溢。
燕煊眸色微暗,被那水光勾得挪不开眼,直直地盯着他,突然觉得口渴难耐,沙哑着嗓子道:“好喝吗?”
“难喝。”羿宁皱着眉头,又咳嗽几声。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燕煊忍不住嗤笑一声,恨不得把他按在怀里好好欺负一通。
他做什么,燕煊都觉得他可爱,真是怪了。
羿宁瞪他一眼,说道:“这下总该解了气,走吧?”
“把那剑给我。”燕煊眯了眯眼,他才不想让羿宁时时带着这把剑,总想起宫修贤。
羿宁疑惑的看向他说:“这剑也是仙器,你拿着会被伤到的。”
区区小伤,燕煊怎会在意,他随意地拉住羿宁,把他腰间悬着的断舍剑扯了过来。
刹那间,断舍剑剑风自起,剑鞘竟然不碰自落,把燕煊的手心割开个大口子,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剑上,几乎被染红了。
“说了会被伤到,你还非要拿……”羿宁想把剑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