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逃命的本事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他似乎从没有如此之快过，就算暴露也不管了。

“你究竟跑什么。”

“我没跑！”吴骇速度不减。但让他一身冷汗的是，那几道大本源法则的速度丝毫不比他慢、

脏乱大本源法则所过之处，坚硬的地面融化，灰尘遍布虚空，形成一道冗长而宽阔的灰色地带，一片混乱，试图追杀他的暗界强者晕头转向，是不是撞到自己人，半晌才回过神来他们方才要做什么，可惜人已走远。

“你没跑，那你在做什么？”

“我在锻炼身体，顺便检验坐骑的能动性。”

吴骇听到懒惰的声音，不由大吃一惊：“懒惰在指路，懒惰居然肯指路。”他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为了今后更好地过日子，偶尔需要我如此反常一次。”

对懒惰而言，被背着指一下路，已经是反常了……

吴骇对懒惰说：“跟着我，你懒不了。我非常勤快……我会让你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

懒惰慢悠悠地回答道：“我觉得你太勤奋了，你需要适当休息一下。”

吴骇说：“不，我不需要休息。我一点也不觉得困，你休想使我倦怠！”

“承认吧，其实你内心深处也非常想省一点力气……”懒惰道。

“你其实也想脏乱一下，并不想那般整洁……”脏乱少年道。

“我觉得你不需要想那么多，顺应本能就好。”木桩人道。

“你骗我，其实我不想追来，只是跟风……”忧郁青年道。

吴骇极力催动红鲲，额上青筋直冒，道：“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不要你们！”

四道大本源法则并不打算放过他，化作四道无形之光朝他追去。

脏乱本源法则用食指触碰唇瓣，唔了一声，化作小毛团，速度暴涨，说：“这句话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好怀念啊……”

“脏乱！不要试图进入我脑海。”吴骇满头大汗，不知不觉他身体上又多了些污垢，影响仙力运转，红鲲发出哀嚎，吴骇拿出一根碧绿的头发，放在红鲲身上，形成小型中空地带，可惜一根还不足以保护到一人一鱼，他直接拿出了一把，总算肺部清新。这是利用最后那个拥抱，从不知名法则身上割下来的。

吴骇豁出去了：“如果你们也想我早死的话，只管胡来！死了一个我，融合大本源法则被摧毁，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被你们影响，很容易死，随便来一位都容易死，你们别想逼我就范，大不了玉石俱焚，你们就继续结伴找下一个吧！”

“在我的印象中，融合大哥确实是比较决绝的个性，这可怎么办？”

“先抓到他再说！”

“融合大哥没有纳入过哥哥，这次有哥哥，不会分裂的，乱乱还是想试试。”

“住手！！我要离开暗界！”吴骇简直不敢想象自己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则缠上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愚蠢本源法则一靠近他，他思路清晰的大脑仿佛短路了，就像见到谢宇策对他笑一样，效果是一样的。

谁能挡得住本源法则！

等等，吴骇陡然顿住。

如果能把这些用来对付敌人……

欸，他刚才在想什么？

“慢着，停！”吴骇陡然站住。

脏乱少年化作小毛球停在吴骇头上，顿时他身上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污垢，形成巨厚的盔甲似的外壳将吴骇困在里头。光下近乎透明的忧郁青年远远地看着，并不过来帮忙，吴骇手上的那一捧头发并不能和脏乱本源法则的全力相抗衡，只能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

就在这时，兽面阴阳石里传出一句话：“吴骇，我大概到了，可你又跑哪儿去了！”

吴骇心道：“我……”真不想让你看到这个样子的我啊。

黑球从天而降，砸落在地，数道负面本源法则盘踞此地，原先气势汹汹的本土暗灵突然偃旗息鼓，周遭安静非常。

小毛球，木桩人，还有长发曳地鬼一样的懒惰，纷纷朝他逼近。仿佛融合本源法则是块蛋糕，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非要缠上来不可。

吴骇对近乎透明的忧郁青年说：“你过来，我知道你叫什么了！”

忧郁青年一副受伤的模样，站在原地不动。

吴骇说：“你叫清明，清明本源法则！”

忧郁青年微怔。

“有你在的地方，天清地明！你既能克制脏乱，也能克制愚蠢，也能适当影响懒惰，因为你是清明，既能令环境清明，也能令头脑清明，你是一道正面的本源法则，我是真的要你，你过来！”吴骇目光热切。

忧郁青年情不自禁地朝前走了两步。没有名字，以至于他无法从天地间汲取能量，弱小得不堪一击，就连意识体也无法拥有实形，但这个名字一出，他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力量降临到身上，比起“空无”、“洁净”等文不对题的名字，能给予他更大的力量。

“清明，愿为主人效劳。”忧郁青年来到吴骇面前，朝着他单膝跪下，那层无法直视的污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尘埃飘散。

吴骇渐渐露出真容，沉声道：“我会重用你，但我可能不会用你来作为创始之大界的奠基。”

清明所求不多，很理解地道：“我自认为没有其他本源法则那样的能力，因此也不求太多，只求能追随主人，见见外面的世界。”

每个本源法则再成型前后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永恒本源法则那样，有着威震宇宙举世皆知的一天。但和绝大多数生灵一样，很多时候他们的起步是定了的，先天不行，再加上后天没有奇遇，可能一世又一世都默默无闻。

小毛团化形成少年模样，带着哭腔道：“哥哥！不要走，你不要乱乱了吗！你也不要小愚了吗！”

清明缓缓露出笑容，却并没有回答，赐名的主人是不一样的，比起先前的同伴，此刻的吴骇也许更重要。

吴骇解释道：“我不用你奠基，并不是说你不行，而是因为我不创世，我不走创世路子，我体内位面没有生命大陆。所以我需要强大的本源法则，像融合本源法则那样，进入到我的神魂之中，来强化我自己。”

清明说：“他们虽然满足不了主人的要求，但他们都很强。脏乱也好，懒惰也好，甚至是愚蠢，本身力量都很强大。”

吴骇说：“是吗？我觉得强大的力量，并不是力量本身很强大，影响力有多广，而是对力量的控制度，你们能做到精确控制力量吗？时而最大用来攻击，时而收敛用来隐匿。”

懒惰道：“这是拥有我们的人该去琢磨的问题。”

控制本源法则利用到某些地方，从以前到现在，确实是创世之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就是你懒了，”吴骇说，“身为本源法则，你的强大应该在于，你能自己掌控自己的力量，如果可以自控，为何要受制于生灵？比如你就不能很好地控制你自己，你自己都懒得出奇，你懒到被打死也不愿意动一下。”

懒惰面露不快：“我能控制领域的大小。”

吴骇说：“但你连你自己都掌控不了。你跟着我，只是想更好地偷懒。”

吴骇说：“你们这些天生不死的家伙，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居然不知道把握，真是暴殄天物！从古至今，难道没有本源法则修炼成精，然后突破成神的么？”

木桩人问：“什么叫领域？”

吴骇说：“你是愚蠢本源法则是吧，那么受你影响变得愚蠢，只听从本能去行动的生命所在的范围，就是你的领域。”

木桩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脏乱少年不情不愿地道：“我明白了，我头一次见到如此取巧的主人，而且还是在小愚的面前。吴骇大哥不打算思考如何引我们的力量为己用，而是想让我们自己去挖掘自己的力量再为他所用。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像懒懒那样很好地掌控领域大小，但如果这样就能不跟哥哥分开，我愿意试试！”

只有懒惰没任何表示，他天性如此，懒是他的本性，这种追着看好的主人跑这么远的情况，一点也不想出现第二次。

木桩人也叹了口气，他太过愚钝，以至于不太清楚自己存在的意义，也没什么目标，他只是效仿别的大本源法则，随波逐流罢了。

但一直以来都是他们追着仙灵跑，想方设法跟随实力强大的主人，如果他们自己就足够强大，能够闯荡原始宇宙，最差的情况不过是被打碎，其次是被收服……

清明道：“主人，你说本源法则修炼成精，还能成神，这种情况真的存在吗？我见识浅薄，不太清楚……”

吴骇拍胸膛说：“你们看我。我就是融合本源法则修炼成的人，为了更好地适应环境，我还给自己取了名字。”

吴骇正儿八经地说：“我叫吴骇，既是融合本源法则，也是大活人，很高兴见到诸位伙伴！以后就让我们一同并肩作战吧！”

众本源法则：“……”

“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还是看得出来的！你以为谁都是小愚！”

吴骇被七脚八拳揍倒在地，全身污垢，挣脱不开，他有了清明的守护，肉身一片清明，但体外多了层漆黑不透明外壳。

突然，懒惰道：“不过本源法则修炼成精，确实也存在过。”

“比如？”吴骇想知道前因后果，但懒惰闭上眼，却不再说话。

脏乱少年，木桩人和清明不甘示弱，也都效仿他，或坐或站，开始尝试起领域的缩放来。

不管怎么说，先搭上融合本源法则。暗界待腻了，总是很无趣，他们也受够了不被重视的日子。

像融合本源法则选中的这个小鬼头，实力还不够强，现在说不用他们奠基，不吸收他们，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好的本源法则确实不少，但几乎都已经有主了呢！

总有机会的……

吴骇见他们这就被说服了，很是欣慰，道：“好样的，小乱乱，如果你随心所欲地控制领域，不伤及自己人，我一定很乐意带你走！”

“原来你一开始并没有想带乱乱走……”脏乱少年瘪了瘪嘴。

木桩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说话。

吴骇犹豫着要不要让他们进自己的体内位面，但他见了脏乱的领域瞎变以后，就很想打消这个念头，可就在这时，他魂力范围内听到了一道神念。

“尸璟魔神，先前死去的魔神遗失的大本源法则就在这一片，从附近生灵的反应来看，应该威力不小。”说的是宇宙通用语！

暗界诸多修炼到魔神境界的界主并不创世，而是利用大本源法则来攻击或对敌。所以但凡威力大的本源法则，通通来者不拒！

“清明，你把脏乱和小愚带进体内位面，看好他俩！别让他俩影响到其他地方。”吴骇抬手打开一道门户，将他们几个覆盖，这才扶过懒得动的那位，“懒惰，带我去找傲慢！你跟着我，我想先……”他晃了晃突然沉重的脑袋，说，“克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