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骇刚走了两步，一左一右两道本源法则跟着。

吴骇表情抽了抽, 对他俩道：“你们跟过来做什么, 我又没说要走！”

脏乱少年和忧郁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

有这两位盯得紧紧的, 吴骇捏着兽面阴阳石, 骑虎难下。

适时, 里头传来声音：“我快到了，你在哪儿？”

“我在……说来话长，我换地方了, 先前在胤鹫族领地来着，现在在光年之外, 一块被山包围的空地上，左右都有非一般的存在盯着, ”吴骇说, “你懂的，别问是哪座山，我也不知道哪座山，就是这山附近的生灵都很颓废, 不是坐下歇息就是躺下歇息。不说这个了，师兄, 我问你个事。”

“我现在这边有道不知名的本源法则，我正纠结他的名字要怎么取……”

脏乱少年和忧郁青年分别站在一边, 生怕吴骇听了什么不该听的, 突然就溜之大吉。

谢宇策道：“你说他分别克制‘脏乱’和‘愚蠢’, 对‘懒惰’也有一定作用？”

吴骇说：“是啊, 你说这该叫什么？”

他问的是该叫什么，但以他和谢宇策这么多年的默契，基本上这个问题问出来，就有很多层意思，当然最主要还是问它究竟有没有用。

谢宇策一针见血地道：“如果能单独克制愚蠢，愚蠢的对立面是智慧，当然很有用。但同时都克制，同时能影响那么多，就说明各方面都不突出，而且不完全克制。”

吴骇惊魂未定，说：“还是你懂得多，所以你有兴趣吗？”

谢宇策：“额……”

吴骇说：“如果创世突破界主，那什么样的大本源法则都有用，可我又不创世，我如果要了这些法则，就只能将它们收进我的神魂中，太乱了。”

吴骇原先设想的是，如果能有成套的，比如属性本源法则，定能打好基础！又或者其他比较特殊的本源法则，也能给他带来好的影响。但绝不是这些随便招招手，就过来的一堆……

谢宇策沉声说：“既然不创世，当然不吸收这些本源法则为好。如果可以抓回去那就抓，但你说他们有自我意识，那就比较难办了。你是怎么弄到这些的？”

吴骇说：“是他们带我找到的大本源法则同伴！”

谢宇策默了片刻，语气古怪：“别人想要大本源法则都找不到，而你是大本源法则自己送上门……”

吴骇说：“他们说我神魂的融合法则碎片里掺杂他们。”

谢宇策惊讶：“你的融合本源法则碎片里有‘愚蠢’，‘懒惰’，‘脏乱’？”

吴骇说：“已经取出来了，就差一丝‘懒惰’，但我没觉得被影响了。”

谢宇策不知想到了什么，加重了语气，说：“愚蠢！”

“怎、怎么了……”

“你难道就从没想过，你神魂中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本源法则碎片，凡主却从没有提醒过你。”

“你的意思是这些本源法则在骗我！？”

另一边，握着兽面阴阳石的人神色阴晴莫辨，心道：“究竟谁在骗你啊，到现在还不明白……”

谢宇策收敛了冷意，放缓了声音，说：“走创世之路的仙灵需要至少五种大本源法则奠基，这五种大本源法则关系到大陆的稳定性，关系到是否相辅相成，能否支撑起或者不影响一个独特的生命大界，但不创世的你，或许用不着顾虑太多。”

吴骇道：“你说得轻巧，你也不创世，如果给你，你要吗？而且他们还是想和你融为一体，想成为五道基础大本源法则之一！”

谢宇策：“……”

谢宇策说：“确实需要综合考虑一下。”

吴骇说：“你快过来吧。”

“我现在就去找你。”谢宇策说，“你记着，别和他们交恶，既然大本源法则彼此认识，你又听得懂他们的话，你问问他们，还有什么更好的本源法则。”

吴骇说：“有道理，不过我可能又要转移，所以如果你来了我不在的话，你可不要怪我……”

吴骇收起兽面阴阳石，其实这块兽面阴阳石就像个定位，只要相距不是特别远，就能察觉到对方的所在。

脏乱少年两眼放光地问：“你真有师兄！你师兄也在这里？”

吴骇说：“是啊，除了懒惰以外，这附近还有没有其他本源法则？我师兄也有兴趣。”

阴郁青年说：“还有傲慢大哥！”

“傲慢……本源法则？”吴骇脸皮抽搐，别的本源法则，他至少还知道用法，但“傲慢”这个，实在是不知道怎么用。

吴骇问：“为什么要叫他大哥？是他能力特别强吗？”

阴郁青年道：“因为在我们中，傲慢大哥跟的主人最多，最见多识广。”

“不该是懒惰跟的主人最多？”吴骇还记得懒惰本源法则是被追到这里的。

“因为懒惰他懒得去数他跟了多少个主人。但肯定比不过傲慢。”

阴郁青年继续道：“傲慢以前跟了个主人，后来主人被打死了。”

脏乱少年点头道：“后来又跟了一个，又被打死了。”

吴骇：“……”

两位大本源法则很理解地说：“也许是他跟的主人不够强吧。”

吴骇心说：“不是主人不够强，而是太欠打了。”

大概知道傲慢是个什么样的个性，突然觉得好像也没有见的必要……

脏乱少年羡慕地道：“傲慢可以影响心境，强化肉身力量和精神力，在我们中算是最受欢迎的一个。就是运气不够好，跟的主人总是活不到最后。”

“像懒惰只要跟一个主人，主人就不会再与天争，渐渐地也不太想修炼，会归隐山林。这次暗界出事，主人被波及，逃得太慢，所以就死了。”

“你们在说我什么？”懒惰的声音突然传来。

不知何时，那个灰白长发及地的男子便已然站在背后，吴骇回头一看，依然觉得他像鬼，还是没有存在感的那种，只是看到他就头晕目眩，很想坐下来歇一歇。吴骇脑子里一个激灵，找回状态。

“没说你，在说傲慢呢，”脏乱少年脸不变色地继续道，“傲慢虽然跟的主人很多，但都不长久，但因为他跟了很多，所以见识多，比我们知识渊博。”

“不过既然现在融合大哥来了，傲慢也只能居第二。”

“论知识和见识，又有谁比得过融合大哥！”

吴骇悻悻笑着，心说他可没什么见识。

吴骇说：“不要叫我融合大哥，叫我吴骇吧。”若微是他在原始宇宙用的名号，相反吴骇这个名字却不太为人所知。

“吴骇？”

“在我家乡，吴骇就是融合的意思。”

“大哥就是大哥，果然见多识广！”

吴骇道：“我开个玩笑罢了，你们该不会是想我带你走，所以拍我马屁吧。”

一个木讷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叫马屁？”

吴骇见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树桩人，方才想说什么竟然都给忘了，不由眼皮一跳，笑着问：“刚才没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

树桩人腼腆地说：“我叫小愚。”

忧郁青年问道：“你不是在胤鹫领地么，怎么过来的？”

梳妆人轻声说：“走过来的呀。”

“这里离另一边那么远，又被很多暗灵团团围住，你就这么走进来了？真厉害。”忧郁青年语气难掩羡慕，本该是最没用的小愚，都有这样神奇的能力，但凡它经过，敌人会大脑空白，只有他不想跟的主人，没有他拿不下的主人。若不是它不记过往，也许他跟的主人比傲慢本源法则更多。

不知为何，见愚蠢到了，脏乱等法则都松了口气。

吴骇后退一步，很真诚地说：“以前要找一道本源法则都难，现在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道，而且各个都有自我意识，好开心哦。”

除了懒惰以外，其余三道大本源法则异口同声地说：“我们见到你也好开心。”

吴骇又后退一步，突然皱眉，表情严肃地说：“这份快乐我不想一个人独占，我去接一下我师兄，他可能对傲慢本源法则感兴趣。你们先在这儿藏一会，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我去去就回。”

自从愚蠢本源法则来了以后，其他几位的反应慢了许多，只有绿发忧郁青年露出不确定的目光，但在吴骇上前搂了他一下，拍了拍他的肩以后，他也就放下心来，朝着吴骇露出笑容。

吴骇一跃而出，脚踩红鲲，化作一道流光远去。

“快看，他出来了！”

“谁啊？”又一位暗界强者反应慢半拍循声望去，已经看不到那抹红光了，于是又道，“在哪儿？”

“这家伙说梦话呢！”

四大本源法则乖乖等在原地，脏乱少年开口道：“融合大哥……不，吴骇什么时候回来？”

懒惰阴沉沉地说：“送上门的大本源法则却不立刻收，然后他还会回来吗？”

“等会，你是说融合大哥……不，融合大哥不会丢下我们的！”阴郁青年原本很想直接将自己的一部分融入到大本源法则界极其受欢迎的融合本源法则中，但当时一旁的脏乱盯得很紧，颇有种他若是做了，也一定会跟风的架势。再者，他孤独至今好不容易有了同伴，也不好意思丢下其他同伴，独自前行。

……一失足成千古恨。也许就算他再没用，并不存在没用的本源法则越多就越容易被接受的说法。

懒惰道：“我能感觉到他在飞快远离，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其他本源法则齐齐变色，阴郁青年则顺势背起懒惰，一跃而出：“追！”

万里开外，吴骇神情无比惊悚，心道：“红鲲，快点，再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