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后。
良和医院, vip私人病房内。
“余小姐您好,裴总今天情况好很多了,现在就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也请放宽心, 医生说就是这几天的事。”
“好, 辛苦你了,”
余桃刚走进病房,护士就过来和她例行总结汇报情况。
这几天她除了回酒店洗澡和换洗衣物外, 其余时间几乎都待在这里陪他。
病房足够奢侈, 除开配备的医疗设备外, 其实更像是装潢低调的顶级酒店套房, 这里面甚至还有个玻璃房, 显然是为看护家属准备的工作间。
...
余桃再一次认识到裴睿这男人究竟有多工作狂,这个病房其实是他在投资医院时私人定制建造的, 生老病死很正常, 他是备下以作不时之需用。
哪能想到自己就是第一个住进这病房的,而且已经是第二次躺这了...
她叹了口气,慢慢走到病床旁边的软椅上坐下, 乖巧趴在床头看着男人苍白清俊的脸,心里染上千种愁绪。
裴睿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那块该死的利石刺穿了他一边的肋骨, 除此之外头部和肩部都受到不同程度的重创。
而被他圈在怀里的自己却只被碎石稍稍割伤, 相比之下算被保护得很好。
而且后来她才知道, 这个向来不屑动用人脉关系去解决问题的人,这次居然为了闯进泥石流险区,主动给人打了好几次电话。
十分让人为难,估计大家也都很难理解他的做法。
包括人被搜救队抬出去的时候,金秘书对她说的那番话都令她至今难以忘记。
“裴总为了你真可以连命都不要。”
回想起那日发生的种种, 余桃眼圈红了,心中百感交集。
她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伸出两只手去拉了他的小尾指,然后慢慢地将两人的十指紧扣着,再也不想放开。
这是以前撒娇时惯用的小动作,分手之后她就只在梦里做过。
“为什么这么傻呢?”
她看着男人,又小心翼翼凑近他耳边轻声嗔怪道。
...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吓得她做贼心虚似得甩开裴睿的手,赶紧站了起来。
“让开,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很好,明天你就不用到这来上班了,居然连我都敢拦,待会让你们院长出来跟我说话,现在尽是些不懂规矩的小丫头。”
...
女声高傲华贵,余桃一听就知道是裴母过来了。
这副情景简直熟悉得令人生厌,但她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逃避了,不会再丢下他一个人。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留在他身边。
于是临开门时深呼吸了一口,便踩着优雅的步子缓缓走了出去。
那边负责看护的两名护士正拦着裴母劝说,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裴睿有特意吩咐交代过,以防再次出现诸如此类的事。
恐怕他说的时候也只是出于补偿无门的一种发泄吧,但居然还是在这时候用上了。
“余小姐。”
余桃一来,两名小护士立马相互对视了眼,表情有些微妙,很是担心她会在裴母手上再次吃亏。
其实一年前那件事她们也在场,当时只旁观了她被裴母欺负,外人确实不好多说什么。
而且事情整个过程的真相她两也是知道的,奈何被裴母压着,谁也不敢去向旁人揭露...
“你们去忙吧,这里我来处理。”
余桃温和大方地笑笑,并没有留意到两人表情上的怪异,现在一副心思都砸在如何应付裴母上,这次要靠自己。
“说得倒挺像回事。”
裴母拢了拢华贵的丝绸披肩,模样十分之嫌弃和不满。
“裴伯母。”
先礼后兵,无论如何她都是裴睿的生母,余桃作为小辈还是想讲点礼貌,至于后面的事情怎么发展,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兴许是被儿子疏远和周家衰败的双重打击,裴母的神态容颜较之前差了很多。
以前看起来顶多是35+的贵妇,现在直接打回原形,被心态压垮瞬间苍老。
“谁是你伯母,少来自来熟乱攀高枝那套,我们裴家大门不是你这种角色能进得了的。”
交锋开始,果然一开口就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或者说,由始至终裴母就没看上过余桃,何况现在她还将裴睿疏远自己的原因都怪责到了她身上,态度更是势同水火。
...好吧既然这样。
“如果我没记错,您现在似乎也进不了那扇大门了吧。”余桃反击。
“我进不了?我可是他的亲生母亲,告诉你余桃,我今天过来不但要抢回我儿子,而且还要夺回整个裴家。”
“他两次昏迷都是因你而起,你怎么还有脸赖在他身边不走呢?还是说这次又想诈多少?”
“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余桃开始警惕起来。
“待会我的律师就过来了,裴睿一直昏迷也不是个事,我们家那么多产业总要有人打理的。”裴母轻蔑地笑着,语气间俱是笃定。
“我这当妈的作为他法律上的第一继承人,自然就没有推拒的理由,以免万贯家财落到某些居心叵测的女人手里。”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余桃绝不相信世上竟有这样冷血的母亲,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入院这段时间你来看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