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道:“就在月牙湖旁。”
长洢继续探问:“月牙湖是什么模样?”
云清道:“像一弯月牙,两头弯弯,一面往里凹,一面往外凸。湖面四周外沿都是树木,内沿树木不如外沿多,临水的地方种了洇梨花树,眼下花开得正密,花树倒影在湖面上,红红白白十分好看。”
长洢侧首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了洇梨花清幽的花香,又问道:“听雨轩是在湖的哪一面?”
“听雨轩临水建在月牙湖最凹的一处,咱们方才从那边绕过来,眼下在月牙湖最凸的一处,听雨轩隔着湖水离得有十来丈远,这林子里树木又密,殿下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是瞧不见咱们的。殿下与二公子在这里玩一会子,咱们就回去吧。天这样闷热,奴看阴云已经上来了,保不准一会还要有一场大雨。”
长洢点头道:“好。”
沉山泽在树林里蹦来跳去,没能打下一只鸟,倒是将鸟惊飞了一阵又一阵。
长洢将弹弓要过来,让云清推着她往靠近水边的林子里行了一段,闻到洇梨花的花香变得浓郁才让云清停住轮椅,她坐在轮椅上,凝神听了一会,抬手一连打出去两个弹子,两只鸟从林中一棵大树上相继掉下来。
沉山泽举手欢呼,蹦跶着去捡掉在地上的鸟。
长洢听着他一蹦一跳的落脚声,拉开弹弓,一枚弹子正击中沉山泽的脚踝。沉山泽立时痛叫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长洢佯装失措道:“打到你了?我方才听错了音,是我失手了……云清快去看看,伤得要不要紧。”
那弹弓的劲皮是犀牛筋做的,韧劲弹力都十分厉害,弹子虽然只是普通的石子,打在身上也不轻,沉山泽的脚踝已破皮出血,红肿起来一片。云清忙扯了自己的裙摆给他包扎,他痛得厉害,嗷嗷直叫。
长洢道:“你快送他回去叫医师来看看,是不是伤到了筋骨。”
云清忙将沉山泽扶起来架在她肩上,又来推长洢的轮椅。
长洢道:“你扶着他已很吃力,再推着我,要走到何时?你先送他回去再来接我,我就在此处等着你。”
云清犹疑道:“殿下一个人在这里,奴不放心,万一……”
长洢道:“你快去。万一迟了叫阿泽留下残疾,我倒难安了。你若不放心,将阿泽身上的短刀留给我防身,不过片刻功夫,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可是……”
云清仍不放心。
长洢道:“我在盛德山庄内,又不是在外面的野林子里,盛德山庄里谁见了我不知道我是谁?你快去好了。”
沉山泽痛叫不止,云清生怕他有个好歹,只好先送他回去。临走前,云清还是不放心,将沉山泽随身带着的短刀取下来给了长洢。
沉山府人人贴身带刀剑,只有长洢没有。她身上戾气重,垣澈不许她碰兵器。她将短刀拿到手里,只觉一股杀意森冷冷地从心头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