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也觉得奇怪,一时竟不知该怀疑谁了。
宴席过半,快到傍晚时分,垣澈就有些坐不住,叮嘱了潭清几句,让她看着长洢,不得让她多饮酒,就离席而去。
长洢也没多问,他走了不多时,一直不见踪影的云清回来禀道:“大公子没有往漾土府去。出了小筑,去若愚书院看了二公子,往后就不见了踪影。”
长洢思忖片刻道:“云清,你留下,他若回来,就说我往漾土府去请教隐沦老先生了。潭清,我们去西山。”
她骑上子衿,潭清从旁引路,一主一仆悄悄往西山去。
西山距盛德山庄所在的东山并不远,长洢和潭清骑马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就到。
西山下设了重重禁制,长洢进不去,只能和潭清在山脚下四处徘徊,寻找薄弱之处,看能不能硬闯进去。
潭清下了马,沿着山石上设的禁制查看,长洢骑在马上,信马由缰,也不曾留意子衿将她带到了何处。
她唤潭清听不到回音时才陡然惊觉已走得远了,忙勒住缰绳,拍子衿的脖颈道:“回去。”
子衿抖了抖脖颈间又长又黑的鬃毛,嘶鸣一声,在原地踏着马蹄不走。
长洢道:“我们方才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你认得路。”
子衿在原地打转,长洢紧握缰绳,想要控制住它,但它连转了几圈,长洢也记不得哪处是前,哪处是后,她一个瞎子,两眼一抹黑,此时完全迷失了方向。
她稳住子衿,静坐在马背上,凝神细听,潭清发现她不见了,定会出声唤她,然而山林间除了鸟鸣兽叫,听不到其他声音。
她独身一人在山林间,不由有些心慌,双腿加紧马腹,双手握住缰绳,驱着子衿慢慢走着。
走不多远碰到了一处山壁,只好转了回来,再往旁边行去,走出一段也没有碰到阻碍,她想着:这应是一条开阔的道路,继续往前也许能回到西山脚下。
于是一面策马疾行,一面扬声唤着垣澈。忽而听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殿下,也有人在寻沉山大公子呢!”
长洢听见“殿下”这一称呼立时勒住马,那人却不是在唤她,被称作“殿下”的人随即出声道:“是么?在哪里?去将她叫来!”
长洢听这声音竟有些耳熟,正在思索对方是谁,她们已经往长洢跟前来。
长洢听到脚步声靠近,慢慢驱马往后退去,就听见一人出声道:“是你!洛水洢!你好大的本事,几年不见,竟也能骑上马了。还不给我下来!”
这声音尖细,带着理所应当的刁蛮与傲气,长洢立刻想起这人是谁,她的二姐姐,洛水氏宛潼!
不及让她多想宛潼为何会在这里,宛潼已上前拖拽住她的腿,要将她从马背上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