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澈出征回来时,长洢已经能熟练地骑马奔走,她在沉山府的校场跑马给垣澈看,沿江从旁为她引领方向,几圈跑下来,她驱马从容,稳坐如山。
垣澈十分欣喜,当场将跟随他多年的战马子衿送给了她做贺礼。子衿性子温驯,很通人性,而且会记路,特别适合长洢这种眼盲之人。
长洢也对它早有觊觎之心,只是不愿开口夺垣澈所爱。垣澈送了她,她很高兴,每日宁愿饭不吃,也要将上好的草料喂给子衿吃。觉不睡,也要骑着子衿出去溜达几圈。轮椅也不用了,去哪都骑着子衿。
转眼又到春末,垣澈如往年一样去了漾土府。
垣澈前脚一走,长洢后脚就骑上子衿,带上潭清和云清悄无声息地去了漾土府。
从沉山府骑马往漾土府去,少说也要七八日的路程,长洢头一次长途骑马倒也不累,晚间歇一歇,第二日又能骑马飞驰。
当她不声不响出现在盛德山庄大门前时,着实令漾土氏众人等吃了一惊。
垣澈也惊讶不已,沉山泽从若愚书院赶来,见长洢当真骑在子衿背上,立时向垣澈控诉道:“哥哥你偏心!子衿从来不让我骑,你却送给了阿满姐姐!”
垣澈笑道:“谁让你与它无缘,你以往又不是没骑过,它立时将你颠了下来,若不是沿江拎住你,腿也要摔折了。子衿若不让她骑,我送了也没用。”
子衿似乎确实不喜欢沉山泽,见沉山泽过来立时四蹄乱甩。长洢拍了拍它脖颈,它昂首阔步,悠然甩动马尾,驮着长洢走了。
垣澈指着它向沉山泽道:“瞧见没,它如今跟了公主殿下,有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的。”
隐沦也迎了出来,见长洢骑在高头大马上,两肩端正,腰杆笔直,浑身上下并无一点姑娘家的娇弱,另有一种清冷的威仪。问她学问时,竟比若愚书院中许多学生都强出许多。
隐沦不住拈须颔首,满面笑容。
垣澈催她早些回沉山去,隐沦却舍不得她走,留她道:“殿下精进了不少,来了一趟,老夫正有几本书要讲给殿下听,不妨就多住几日。”
长洢便在清风小筑住下,时时留意垣澈的行动。前次因千甲盛典,他每日忙碌不休,常见不到人。这次并无春典,他一日也有半日不见人影,到了晚上更是不知所踪。
长洢悄向沉山泽打听垣澈的行踪。
沉山泽道:“哥哥来漾土,大多时间都在漾土府中,只午间来盛德山庄看我。”
长洢道:“他也不往西山去么?”
“去西山做什么?”沉山泽道,“西山是禁山,哥哥说不能去,他应该也不会去。我在若愚书院读书,也不能常到外面走动,哥哥去了哪里我也不甚清楚。哥哥说他去了哪里,应当就是去了哪里,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哥哥何必扯谎骗我?阿满姐姐,西山有什么不妥么?你为何突然问起西山了?”
长洢道:“没什么不妥,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
第二日,她让潭清和云清设了宴席,将漾土府嫡系旁支的姑娘和有头有脸的婢女都请来小聚,也邀了垣澈来作陪。
这些姑娘有的与垣澈同辈,有的比垣澈长一辈,垣澈唤她们表姐表妹姑姑姨母,只是以礼相待,并无特殊之处。对婢女们则大多连名字也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