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跑!”
长洢趴在地上,向子衿大声呼喊,一头老虎正一跃而起,朝她飞扑过来。她听着老虎的动静,就地一滚往旁边躲避,却没能完全避开,老虎扑下来,锋利的虎爪立时将她臂膀上的衣裳撕裂开来,留下两三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鲜红的血液从她臂膀上汩汩流下来,她立时想要引血凝冰,催动玄冰术,但她灵力被封,此时又在西山多年累积设下的重重禁制中,一时竟难以将玄冰术催动出来,只勉强化出一根锋利的玄色冰锥。
她紧握住冰锥,向另一头扑过来的老虎身上重重刺了一记。她睁着一双盲眼,分辨不出是刺在了老虎身上的哪个部位,有大股滚烫的血液喷到她脖颈间,她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只觉一股戾气在她的血脉里翻涌起来。
她的盲眼陡然泛出幽幽的冷光,嘴角缓缓勾起,此时她的身体里没有半点恐惧,整个人弥漫着嗜杀的冰冷气息。她单手握住玄色冰锥,与向她扑来的猛虎搏斗。
老虎向她脖颈撕咬,她立时将玄色的冰锥刺入老虎的脖子。老虎抓向她的手臂,她旋即更狠地刺向老虎的爪牙。
没过一会儿,她身上遍布鲜血,她自己的血,老虎的血,她浑身被这样黏腻滚烫的液体浸透,激得她身体里的戾气更加凶猛,她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
当她将一头体型有她两倍高长的老虎推靠在树干上,一手持冰锥捅进老虎腹中时,虎群中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猛烈啸声,震得她脚下的大地都在发颤。
而后虎群开始环绕着她走动,长洢听着它们行走的响动,很快判断出它们的意图,它们正在观望她,试图伺机向她发起群攻。她独自一人与老虎单打独斗且能从中取胜已经是侥幸,虎群一旦开始群攻,她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毫无惧色,缓缓眨动了一下盲眼,将玄色的冰锥从被她杀掉的那头老虎腹中拔出来,老虎的尸体顺着树干瘫软在树下,她站立在原地,双手将冰锥持握在面前,盲眼微敛,与虎群对峙。
虎群焦躁地围着她打转,越打转越焦躁,正压低身形准备纵身飞扑向长洢时,一声竹哨声当空响起,那哨声尖锐刺耳,带着长长的尾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虎群立时安静下来,长洢也难受地龇牙,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哨声停息时,虎群望而却步,慢慢向后退去。其中一只正与子衿相撞,子衿嘶鸣一声,那只猛虎也向子衿发出警告的啸声。
长洢看不见虎群在退,只当它们在攻击子衿,循着那只老虎的声音甩手就将冰锥朝那只虎飞掷过去,正刺中那只老虎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涌一地。
虎群立时又被激怒,一个个咆哮着纵身向长洢飞扑上来。
长洢只觉一道劲风从她脸侧掠过,将她耳旁的散发带得飞扬起来,强烈的剑气犹如一道弧形的飞刃,几乎是同时将纵身而起的十来只老虎击倒在地。
那是失伤。
长洢不由热泪上涌,方才被虎群围攻命悬一线时她都没想过哭,此时却忍不住想哭。
“阿满……”
垣澈唤了她一声,声音都禁不住发起颤。
不是因为终于找到了她,也不是因为她独自一人搏杀了数头猛虎,更不是因为她浑身浴血戾气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