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和沉山泽立时赶去中正庭院,府内的医师已经来,在沉山夫人卧房里探脉施针。房外围得水泄不通,都是府里理事的媳妇和管事。
沉山泽急急奔来,直冲进卧房去看沉山夫人。
长洢停在门外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管事道:“我们照例来向夫人禀报府里的内务,夫人听了几句忽然就晕过去。”
一个媳妇道:“自从知道王爷和大公子殁了,夫人就像是散了架,又生怕倒下了府里乱了套,这些时日全靠一口气强撑着,还是撑不住了……”
正说着,医师出来了,长洢忙问道:“夫人如何了?”
医师道:“夫人悲伤太过,又兼劳累,身子耗得虚垮了才昏迷不醒。如今要好生调养,不可再忧心操劳。”
沉山夫人主张府内中匮,寻常时候就有许多内务要管理,更何况这段时间操办府中丧事,劳心费力还是其次,最难熬的是丧夫丧子之痛。
长洢进到卧房内,沉山泽坐在床榻前拉着沉山夫人的手,看着母亲人事不省,他双目通红,手都在发抖。
长洢正要上前宽慰他两句,沉山泫忽然一头奔了进来道:“阿泽阿泽,你快往城南六营去,出事了!打起来了!”
沉山府如今的军务全都落到沉山泽身上,沉山泽闻言立时站起身就要走。
长洢道:“你留下来陪舅母,我去。”
沉山泽道:“可是……”
沉山泫此时才看见沉山夫人病倒在床,忙道:“也没什么要紧事,殿下也常去军营中的,就让殿下去吧。”
长洢匆匆回存璞阁换上男装,骑着子衿和沉山泫一起往城南六营去。
到营门外就被把守的兵卒拦住,为首的一个兵卒道:“走走走!这里不让进。”
长洢皱眉,她在沉山府这么多年,从没听说哪个地方是不让她进的。
长洢道:“兄长。”
沉山泫会意,二话不说,策马上去,扬手就是一马鞭,将那个兵卒抽开了。其他几个守门的兵卒立时拔剑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沉山泫道:“这里是沉山,你们还在沉山三十三营,真别当来了沧禹氏金戈氏的主子就忘了你们吃的是哪家的军粮!”
那几个兵卒相互看了看,让开了路。
长洢策马疾驰,心中约莫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沉山三十三营一向都是沉山氏掌管,此次战败,沉山府的将领死的死伤的伤,太后和皇后趁机往军营中安插了许多沧禹氏和金戈氏的将领。如今的沉山三十三营,有十三营的主将都是沧禹氏和金戈氏的人,其中就包括城南六营。
此时已经是深夜,按军纪,晚间的操练已经完毕,众将士应当在营帐内熄灯睡觉。可长洢策马进入营地,就听见阵阵喧哗的笑闹之声,其中还有女子莺莺燕燕的娇笑声以及歌舞管弦之声。
沉山泫怒道:“他们竟然敢在军中呷妓?不想活了!”
长洢面容森冷,一言不发,策马径直到了主将营帐前,就见营帐前的空地上吊着一个人,抽得浑身是血,已经昏了过去,正是沉山涛。还有十来个跟着沉山涛来到兵卒也被绑了,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