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山泫立时跳下了马,怒喝左右的兵卒道:“放下来。”
左右兵卒都不动。
营帐内饮酒作乐之声正欢,根本没人管外面的事。
长洢勒马停在营帐门前道:“兄长,弓箭。”
沉山泫立时从旁边一个兵卒背上夺来一把弓箭,长洢端坐在马背上,引弓拉弦,她的箭术是垣澈亲手教的,她眼盲时,听着声音就能百发百中。现在眼睛好了,更是如虎添翼。
一箭直射进营帐内,立刻响起一阵惊呼声,随即就是一阵叫骂,一个人捂着头一路骂出来道:“他娘的是谁?谁敢射老……”
他已经冲到营帐门口,头发里贴着头皮插着长洢射出去的羽箭,嘴里的叫骂声还没骂完,长洢又一箭射过去,贴着他裆下穿过去,立时吓得没再骂下去。
营帐里的男男女女都跟了出来,女的袒胸露乳,男的衣衫不整,一群人酒气冲天。有几个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站不稳,搂着身旁的妓女。妓女们看见方才那人裆下射了一箭,都咯咯直笑,笑得花枝乱颤。
长洢目光不动,一箭穿过人群,贴着一个妓女的脸,射在营帐门头上。众妓女尖叫一声,不敢再笑了。
三箭射完,她放下弓箭道:“城南七营右将军,谁吊起来的?”
城南七营右将军就是沉山涛,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但吊在空地上的只有沉山涛一个人。他们看了看沉山涛,又看了看长洢,面面相觑。
裆下挨了一箭的那人此时已经回过来神来,一脚踢开箭,大步走过来道:“他娘的你谁啊?你他娘的管什么闲事?有你什么事!你给老子从马上滚下来!”
长洢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一箭从他肩膀上射穿了过去。那人惨叫一声,立时倒在了地上嗷嗷直叫唤。
众人顿时吓得白了脸,长洢森冷道:“前三箭已经告诫过你们,这一箭,我让他见血,下一箭,我要、命。我再问一遍,城南七营右将军,谁吊起来的?”
一个胸口衣衫都褪开的男人颤巍巍举起了手,长洢道:“放下来。”
那男人立时将沉山涛放了下来。
长洢道:“你的军职,为什么将右将军吊起来?”
那男人不说话。
跟着沉山涛来到兵卒已经被沉山泫松了绑,其中一个跑上来道:“他是南六营校尉。我们将军见六营这边闹腾得厉害,带人来查看,见他们不但饮酒作乐,还在军中招妓。我们将军制止他们,他们就动手打我们。我们来的人少,就被他们打成了这样。”
长洢转眸看那校尉道:“是这样么?”
那校尉道:“是……是……”
长洢道:“你是校尉,动手打将军。以下犯上如何刑罚?”
那校尉道:“杖……杖军棍一百。”
长洢道:“很好。城南六营主将是谁?”
没人说话,仿佛对主将十分不屑。
沉山泫道:“主将是沧禹氏的庶长子沧禹测,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