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山泽往中正庭院的议事厅走去,长洢跟着他走,到了议事厅,就见厅中站了许多人,除了沉山渎称病没来,其他公子都在,连总领沉山都府的沉山汛也回来了。
沉山治站在最前,沉山汛和沉山涛、沉山泫并列站在他身后,其余众公子又依次站在后面。
与南昭这一战,沉山涛的父兄战死,沉山泫的父亲重伤残疾,兄长战死。除去在离都的旁支长房,其他各房里的父辈和长子都有损伤。如今站在这里的各房当家人都是年轻的面孔。
“殿下。”
沉山治抱拳单膝而跪。
“殿下。”
沉山汛和沉山涛、沉山泫也抱拳跪下。
“殿下……”
众位公子都一齐抱拳跪下来。
沉山泽走到沉山治身旁,也抱拳向长洢跪下道:“殿下,沉山府绝不做叛臣,但也绝不能沦为奴族。沉山府愿听殿下调遣。”
众公子一齐道:“臣等愿听殿下调遣。”
长洢看着他们,眼中热潮涌动,忙上前将他们扶起来。她站在众公子面前,深深躬下身揖了一礼,然后站直了身子,注视着他们道:“诸位叔伯兄长,我洛水洢今日在此立誓,只要我还活着,绝不负沉山府。”
第二日,沉山泽与沉山治就将沉山府在册将士,武器甲械以及军饷民情登记造册,一应文书都命人搬在议事厅里让长洢过目。
长洢全靠笔划认字,此时面对许多书文,一面听沉山治和沉山泽讲述,一面尽快习文认字。她以往跟在垣澈身旁又经常出入军营,对沉山府诸事本就了然于胸。
沉山府经此一战,除去戍边将士,损失了十之三四的兵力。如今,洛水与南昭的战事已停,南昭与楼烦正动干戈,正是沉山府可以借机喘息的时机。
长洢与众公子商议后,命沉山汛回离都,继续统领沉山都府事宜,命善于练兵的沉山治和沉山泫统领余下二十营将士,命有戍边经验的沉山涛前往边地,统管戍边。
诸位公子在军中有职务者前往军营和边关各司其职。沉山泽则坐镇沉山府,统领沉山府内外诸事,一面佯装称病一面看顾沉山民生民情。
诸事安排妥当,众人各自领命而去。他们有了肩负的使命,先前因战乱战败和失去主心骨而惶恐茫然的情绪立时一扫而空,个个昂然挺胸,精神焕发。
不消几日,洛水四围动荡不安的边关安定下来,城外三十三营溃散的将士又重新开始练兵,呼喝的号声冲破云霄。沉山府内外诸事往来对接也一一有序,丝毫不乱。
先稳定了军心,长洢又将沉山边境受战火破坏的城镇摸排了一遍,命人把战死将士的数目也统计了出来。
长洢一一看过,命人核算钱款,一要重建受损的城镇,二要抚恤战死将士的遗属。钱款核定下来后,长洢看着账册上的巨额款项,不由蹙紧了眉头。
沉山府的账目早已入不敷出。
沉山府领洛水兵权,军饷历来是皇族与沉山府各负担一半。但自从与南昭打仗,洛水皇族就再没有向沉山府拨付过军饷。打了三五个月仗,一应军粮战资全是沉山府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