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川都府虽然没有操办宴席,但宾客已经上门,茶饭还是要管的。在府内宴厅上设了简餐和清茶。来贺寿的人自然也不是为了吃喝,拜了寿后,要么在澄察跟前奉承,要么去向涅川浈示好。
长洢与回酒是皇族公主,澄察虽是长辈,也不敢受她们的礼,只让长史代行了礼。姊妹二人道了贺,就到女客席上入座。
女眷们见了,都忙过来行礼。这些女眷们大多都是各氏族府上的夫人,早已经将长洢如今的身份掂量清楚,虽然她以前被流放宫外,但马上就要成为南昭太子妃。将来说不准就是南昭的皇后。也都借机与长洢攀谈。
长洢一向不喜欢多说话,但先前为沉山府征粮时,各氏族明里暗里都帮衬了些,她心存感激。她从小就去了沉山,以前眼睛又看不见,很多人都不认得,借着这个机会,顺便也认认脸。
回酒与众女眷多有来往,就从旁给她介绍。等寒暄完了,女眷们说起家长里短争宠夺爱的事,长洢就有些不耐烦,转开脸看堂上拜寿的来客。
涅川浈携涅川氏众位公子都在堂外迎客,长洢打眼看去,就见涅川氏众位公子都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其中有三位并肩站在一处,一眼望去,个个身姿劲如青松,一个清俊,一个儒雅,一个英武。
长洢认出英武的那个是太安宫禁卫统领涅川沛,另外两个却不认识,转头问回酒道:“那两个是谁?”
回酒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一介绍道:“左边这个清俊的是涅川氏二房里的嫡公子涅川润,别看他长得文弱,却是个武官,任都中卫尉,帝都的安防全由他负责。中间儒雅的那个是涅川氏三房里的嫡公子涅川淳,任太仆,洛水一应交通道路都是他策划安排。右边英武的这个是旁支的嫡公子,禁卫统领涅川沛。涅川府内,左相大人之下就是这三位公子,人称涅川三子。论辈分,都与我们同辈,我们还应称一声表哥呢!”
长洢起身离席,涅川沛等人见她过来都忙行礼,涅川沛先前与长洢已经相识,他从中介绍,大家很快熟悉起来。长洢避而不谈沉山府的事,与涅川润只说安防之难,与涅川淳只论交通之便。她由沉山大公子一手教养起来,言谈眼界自然不凡。
涅川润赞道:“殿下的见识一点不像女儿家,竟是比朝中诸臣还要高深些,殿下若是男子,必是我洛水的治世能臣。”
涅川淳道:“何须是男子,长姊也是女子,她既能身居相位,殿下若有心入仕,将来不怕不能入朝理政。”
涅川沛也道:“正是。殿下是我涅川氏的血脉,自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我早听闻,殿下在沉山府由沉山大公子一手教养起来,又有漾土老先生指点课业,想来文韬武略都要在左相大人之上。”
长洢笑道:“兄长们过奖了,我自小就有残疾在身,如今虽然康复了,又岂能与左相大人相比?放眼整个东洲,女相也只有她一个。”
又客套了几句,将要开宴,涅川沛等人便请长洢与回酒入座。长洢刚坐下,就见对面男宾席上,一个穿紫衣的男子频频往女眷席上偷看。目光乱转了一圈,竟转到了长洢身上来。
长洢约莫记得这人是沧禹府的二公子沧禹涟,见他胆大包天,竟敢觑眼偷看到她身上来,立时冷眸一横,目光如刀。
沧禹涟只顾看美人,冷不防对上长洢冷冰冰的眼刀,不由吓了一跳。他抚了抚胸口,识趣地将目光转开了,左看右看,又把猥琐的目光转到回酒身上。
长洢更加不能忍,正要起身去教训他,就听见深涉道:“是不是很欠揍?”
她一转脸就见深涉青色的衣袖一摆,人已经在她身旁坐下。
长洢蹙眉道:“怎么哪儿都有你?”
深涉道:“本公子长的好看嘛!哪儿哪儿都需要本公子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