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木然回到宫中,走到斋宫的宫门前,忽听见有人唤她:“殿下……”
她抬头一看,是沧禹府的大公子沧禹沐,他正躬着身子向她作揖行礼。长洢浑然当作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沧禹沐在她身后道:“殿下,那日在宜阳郊外,浑身是血的人正是殿下吧?”
长洢已经踩上斋宫门前的石阶,听到沧禹沐此话,她站住了脚,清冷的双眸陡然闪出寒光,回过身冷冷将他望着。
沧禹沐忙道:“殿下莫要多心,我别无他意。澄察大人寿辰那日,我在涅川都府门前见到殿下手中的短剑,想到先帝身上的剑伤,心中有些荒谬的猜测。我从没与旁人讲,但昨日二公主去沧禹都府,我与二公主闲聊,也怪我多喝了两杯酒,不留神将此事说了出来。今天上午就听闻二公主带了人来斋宫,我想着二公主与殿下一向不和睦,恐怕会以此生事为难殿下,我赶紧来寻殿下报信……”
长洢冷笑道:“你倒是真好心。怎么不等我入了宗政寺再来说这些话!”
沧禹沐道:“我……”
他只张了张嘴,长洢已经疾步向东偏殿奔去,入了殿门就见满地狼藉,红蓼子倒在地上,头破血流,人事不省。
斋宫中其他宫人早跑不见了影,只有潭清跪坐在红蓼子身旁,捂着他头上的伤处,两手都是血。
一见到长洢,她眼泪立时流了下来道:“殿下……”
她从地上爬起来,拉住长洢就往殿外走:“殿下快走!二公主方才带了一行禁卫来,说殿下弑父杀君,万恶不赦。这是哪里来的浑话!她命人在殿内四处乱翻,要找殿下的锟铻剑,说那剑是殿下弑父的罪证。”
“他们寻不到,又冲到内殿去,要翻抄殿下的床榻,红蓼子死拦着不许他们去。他们就将红蓼子打成这样。这才走了没一会,二公主若知道殿下回来了,必定还要来,殿下快些出宫,去涅川都府避一避,她再放肆也不敢去涅川都府撒野。”
正说着,就听见殿外一阵脚步声,宛潼带了一行禁卫已经冲到东偏殿来。不由分说,立时叫禁卫将长洢团团围住。
她指住长洢道:“搜她的身,将锟铻剑找出来。”
两个魁梧粗壮的禁卫立时反剪住长洢的臂膀,他们灵力高深,两只手如铁钳一般钳在长洢臂膀上。
长洢挣扎不脱,胸中戾气激涌,下意识就要动用冰灵,旋即想到这是太安宫,她若在太安宫纵出冰灵,无异于自寻死路。当下只能忍着。
潭清见另两个禁卫要来搜长洢身上,立时拦在长洢身前道:“你们放肆!昭和长公主殿下你们也敢冒犯!”
那两个禁卫有些犹疑,不敢动手。
宛潼几步上前,抓住潭清的头发,扬手就往潭清脸上打了一巴掌道:“贱婢!本公主面前也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