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见深涉睡在长洢屋里,本来就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变得更加没有表情,但仍然恭敬地向长洢回秉道:“臣去涅川都府求援,左相大人托臣问殿下一句,殿下此时可有了决断。”
他只是受涅川浈之托来传话,并不知道此话背后何意,长洢心中却明白,涅川浈是在问她,是否有了争夺帝位的决断。
沿江道:“左相大人说,倘若殿下决心留下,请殿下往前次一同饮茶的茶馆去。若想离开,就请殿下乘涅川府的马车出城。”
他从腰间摸出一枚玉牌,双手托着送给长洢道:“这是涅川府的玉牌,左相大人说,持此玉牌,城防军见了也不敢盘查,可护送殿下平安出城。从此,山高路远,请殿下善自珍重。”
深涉在床底下找到了他的一只靴子,蹬上了脚,一面单腿跳着找另一只靴子,一面继续嚷:“还有一只呢?”
长洢接过沿江手中的玉牌,凝眉不语。
深涉道:“你看没看见?帮我找找。”
他单腿跳着,满屋里翻上翻下找靴子。
长洢没空理会他:“你自己找,你昨夜里睡着了自己脱了乱扔,现在来问我。”
深涉看了沿江一眼,故意道:“昨夜里这屋里就睡了我们两个人?我不问你,我问谁?”
沿江面沉如水,抬手一掌朝他劈了过去。
深涉随意一闪,强劲的掌风擦着他耳朵边掠了过去,正将床帐劈成了两半。一只靴子从断裂的帐顶上掉了下来。
“嗨哟……”深涉捡起靴子往脚上穿,“这一大早的火气还挺大。我跟你说,这是别人家,不是你家,弄乱了人家亡母的故居是很不礼貌的事。”
长洢道:“沿江。”
沿江收了手,但还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深涉。
深涉穿好了靴子,晃着两条长腿走过来,向沿江道:“我说你,我说的话你不听,涅川浈说的话你怎么倒听了?”
沿江根本不理他,只向长洢道:“涅川府的马车就在院外,请殿下早做决断。”
说罢,向长洢行了一礼,闪身便不见了影。
“嘿!”深涉不满道,“他这是什么态度?刚才打我一掌我还没跟他算账呢!”
长洢道:“你但凡正经些,他也不会对你是这个态度。”
深涉更加不满道:“我哪里不正经了?”
长洢不理会他,径自出了房门。
深涉不依不饶,站在房门口叉着腰道:“你倒是说啊!我哪里不正经了?你不说出个子丑演卯来,我可不依你!”
淡沮睡在东面厢房,此时听到声响,推门出来,见长洢正往院门去,忙迎上来道:“殿下这就要走么?”
长洢道:“此地不宜久留,多谢公子昨晚出手相救。”
她说着向淡沮施礼道谢,淡沮忙还礼道:“四公主整日忧心殿下的安危,殿下要往哪里去,可否要告知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