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川浈走后,羽滨又觉心中不安,迟迟不肯出兵。
过了两三日,南泾已从西城门攻城,他又心痒难耐,叫来他的心腹军师问道:“涅川浈这女人,心狠手辣,可怕的很。她当真愿意臣服我?”
这军师自幼就跟着羽滨做伴读,有些小聪明,深受羽滨信赖。羽滨当时勾结南昭烬起兵谋反也是他怂恿起来的。
此时羽滨来问他的主意,他又怂恿道:“涅川浈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臣子,如何敢不对殿下心悦诚服?据臣所知,涅川浈一心想扶持一位涅川氏的皇子登位。只可惜,她涅川氏没有皇子,她只能退而求其次,反复申述殿下是敬善皇后嫡子的事,就是要与殿下攀扯上关系。好等将来殿下帝业大成时尊崇她涅川氏。”
“她已经开始为涅川氏谋后路,如何敢不真心帮扶殿下?殿下切勿错失了良机,若是让川安王抢了先机,大局一定,就怕涅川浈见风使舵,拜服到川安王脚下去了。川安王如今已经有了沉山氏的支持,涅川氏再臣服于他,殿下当真成了叛臣,到了那时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羽滨听了这话,惊得一身冷汗。当夜就举兵,从东城门攻城。
月华台上,长洢与涅川浈相对而坐,听涅川浈说了川平王举兵攻城的事,她执壶为涅川浈续茶。
涅川浈忙双手捧住茶盏,欠身接茶道:“多谢殿下。”
长洢道:“左相大人为我奔波才是辛苦。”
她垂眸倒了茶,放下茶壶,清冷的眸光微转,看向涅川浈道:“如此看来,羽滨身旁那位军师也是左相大人的人。”
涅川浈不由一顿,掩饰地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道:“不过是个贪财之徒罢了。川平王一向多疑,我算定他不会真的信服我,见了他以后便设法买通了那位军师。我原以为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却没能逃得过殿下慧眼。”
长洢笑了一笑,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茶盏的边缘。
半晌,她道:“接下来,左相大人有何计划?”
涅川浈忙欠身道:“全凭殿下做主。”
长洢道:“川安王与川平王已经开始攻城,段滞如何死,什么时候死,还请左相大人多费心。”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涅川浈在恰当的时机对段滞下杀手,长洢原以为涅川浈会婉言推拒,段滞虽然快死了,他自己病死是天命所归,但动手杀他就是弑君。有违君臣纲常。
涅川浈却毫无犹疑地应道:“是。”
长洢不禁有些意外,涅川浈毕恭毕敬道:“殿下还有其他的安排么?”
长洢道:“酒酒不能留在宫里。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涅川浈道:“殿下放心,明日洒子就会进宫去,邀四公主与她一同去涅川府小住几日。”
长洢道:“酒酒离开都城之前,我要见她一面。”
涅川浈道:“是。臣会安排妥当。”
长洢颔首道:“有劳左相大人了。时候不早了,左相大人请回。”
涅川浈立时起身,向长洢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长洢正要起身,窗户一声轻响,青影一闪,深涉从窗口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