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立时道:“你那时就已经潜进来了?”
深涉点头:“可不是嘛!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进来了,我一直跟着你,你不知道罢了。”
深涉偷听他们密谋被发现时,长洢一直以为他是暗暗跟随沉山泽和沉山治潜进来的,此时陡然知道深涉一直悄无声息地尾随她,不由怒目圆瞪道:“我进来那日沐浴更衣,你也跟着?”
深涉道:“沐浴?”
他两眼冒出精光,一手摸着下巴,故意戏谑地上下扫视长洢,不承认也不否认。
长洢立时往腰间拔剑。
深涉忙跳开一步道:“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别这么暴躁!我没看。”
长洢敛眸,死死盯着他,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深涉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我说了,我没偷看你洗澡。”
长洢仍死死盯着他,他道:“你不相信?这有什么可怀疑的么?你仔细想想,我为什么要偷看你洗澡?你好好看看,你腿有我腿长么?没有。你腰有我腰细么?也没有。我有功夫去偷看你,我还不如看我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长洢神情微松,她竟忘了。他与南昭灼有情,他是个喜欢男人的。
她正如此想,忽又听深涉道:“不过……还是很大的,倒还值得一看。”
他吐字不清,长洢一时也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一抬眸却见深涉摸着下巴,目光中又带着那如何压也压不下去的笑意,轻飘飘地往她胸前掠了一掠。
长洢想到先前他们躲在山洞中时深涉那只半握不握的手,立时知道他方才说了什么,咬牙低吼道:“堪、木、深、涉!”
深涉道:“干嘛么?我当真没看。你若不信,觉得亏了,我脱了衣裳给你看一遍就是了。”
这大半夜的,他说脱就真的开始宽衣解带。
长洢已经被他气得太阳穴突突乱跳,终是忍无可忍道:“滚——”
深涉却还滔滔不绝道:“这可是你让我滚的。我跟你说,我可是说滚就滚的人,我一滚能滚十万八千里!而且我还能来回滚……”
终于惹得长洢要举剑杀人,他才脚底抹油,滚得不见踪影了。
东盛神洲最负盛名的帝都渐离城,此时正处兵荒马乱之中。
川安王南泾两天两夜攻下西城门,渭水的强兵壮马如潮水一般涌入离都内。另一端,川平王羽滨也集中兵力强攻东城门。
段滞已经病入膏肓,无法理政。一众朝臣都开始站队,要么支持羽滨,要么投奔南泾,几乎没人不往太安宫去了。
城内的百姓能逃的早已经逃出城去,来不及逃走的都躲在家中,紧闭门户。
街市上茶楼酒肆米店粮站纷纷关门歇业,有一两家开门的也被渭水的兵卒洗劫一空。摊贩的货摊被推得东倒西歪,挨着了火,黑烟滚滚。
昔日繁华热闹的离都,此时处处充斥着杀伐与死亡。溅血的马蹄踩着城防军的尸体直奔皇城太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