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涅川浈仿建的前朝宫殿,重凉宫。”长洢冷冷道,“你既然为她说话,我倒想问问你,如果你是个安分守己的臣子,你会费心费力仿建出一座宫殿,只是为了时时激励自己要扶持出一位英明的帝王么?”
“呃……”深涉眼珠子乱转,没个正形道,“宫殿说盖就盖,这说明她家很有钱?”
长洢冷冷的目光扫向他。
他道:“好嘛!算你说的有理。那你打算怎么办?”
长洢道:“你盯着她。”
深涉立时道:“我盯着她?这是什么好差事?我觉得我应该盯着你。”
长洢道:“我跟你说正经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可不想做那只可怜的螳螂。明面上,涅川氏不会参与夺嫡。等到攻进太安宫那日,我与阿泽领兵入宫,你在外面盯着涅川浈。涅川氏若有异动,你即刻控制住涅川浈。以你的本事,监视涅川浈也不算难事。至于控制涅川都府的人手,我会分派给你。”
深涉吊儿郎当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忽然又凑到长洢身前道:“你不相信涅川浈,却为何要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和涅川浈是一伙的?到时候我和她联手,反过来将你一军?”
长洢的目光往他脸上斜了一斜,什么也没说,端起茶盏喝茶。
深涉道:“喂!你这什么眼神?你什么意思?怎么?你不会以为涅川浈看不上我吧?我跟你说,本公子……”
“你偷听被发现那天,”长洢打断他的废话,“涅川浈当真是要杀了你的。”
深涉:“……好吧。”
长洢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望着月华台下沉寂的夜色。
深涉也跟着过来,歪着身子靠在窗户上看她道:“你在看什么?这夜色不错,要不要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
长洢没理会他,静默了一阵,徐徐道:“将来,我若是败了,你去缥缈山……”
深涉立时道:“喂!这仗还没打呢!怎么就说起败不败的话了?真是的。我可不愿意听。你要是真怕败了,那天你就不该答应涅川浈。我看你那天答应的可利索了。所以说你们女人反复无常。做就做了,怕什么。”
长洢不由恼道:“我什么时候说怕了?我只是说万一,好心给你谋个出路。罢了,懒得与你多说。出去!”
深涉道:“走就走,我还正想去睡觉呢!”
他一面伸懒腰,一面往殿外走。
长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深涉快要走到殿门口了,她忽然回过了味来,立时道:“你站住。”
深涉回身道:“干嘛?一会儿让人走,一会儿又叫人站住。”
长洢道:“你方才说那天。”
深涉不解:“哪天?”
长洢道:“那天我跟随六叔进来时,只有我一人,我到这月华台上也只有我和涅川浈。你如何知道涅川浈为我洗手做羹汤?又是如何知道我与涅川浈说了什么?”
深涉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指指檐廊道:“我躲在上面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