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洢并不作声,但她周身的戾气越发骇人,内官和宫女跪在地上都不禁瑟瑟发抖。
长洢绕着他们走了几步道:“我再问你们一遍,国玺在何处?”
那几个内官低眉垂眼,相互交换眼色,却都道:“不知道。臣等当真不知道。”
长洢停站在羽滨面前道:“羽滨,说出来,我或许能留你一条命。”
羽滨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见沉山泽等人都退了出去,料定长洢一个女子也不能将他如何,正欲起身反抗,眼前忽然寒光一闪,一道冰冷刺骨的寒光已经贴到了他的脖颈上,只觉寒气入骨,杀意森森。
他被迫昂着脖子,就见长洢面色冰冷,一双寒眸冷幽幽地盯着他。
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子有过这样骇人的目光,心中不禁害怕起来,嘴上却强硬道:“洛水洢,你敢杀我么?我是你哥哥!”
长洢冷冷嗤笑一声:“我哥哥?”
她的目光冷幽幽地往上看,看着大殿内虚无的半空,字字冰冷道:“我的哥哥,洛水氏息溟,恭德皇太子殿下,早就已经死了。被你,被你们,害死了。”
提及死去的恭德太子,羽滨不由浑身一颤。
长洢冰冷的眼眸缓缓往下,盯住他,冷酷道:“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我皇长兄当年是如何死的?他从斋宫去九成宫,缘何会落水死在御花园的华池里?这其中,你,与南泾,与段滞,你们参与了多少,你以为我没有查问过么?我不妨告诉你,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来杀了你们。我在沉山府,垣澈日日苦心教导我,我压抑着,我忍耐着,在我以为我能控住这刻骨的仇恨时,你们却费尽心机地害死了垣澈,甚至要毁了沉山府。你此时却还要问我,我敢不敢杀你?”
她浑身戾气勃发,眉眼蒙在一层阴翳中,整个大殿似乎都笼罩着死亡的阴冷。
羽滨想要求饶已经来不及,长洢眼眸不动,手中的锟铻剑在羽滨脖颈间猝然一抹,鲜血如瀑,迸涌一地。
羽滨倒在地上,直直伸着脖子,他的喉管被割断了,喉口间呼噜噜作响,断断续续道:“洛……水……洢……你……你……叛族……”
长洢冷冷道:“我叛族?我叛谁的族?洛水皇族?你别忘了,沉山氏,亦是洛水嫡族正统。我就是姓沉山,我也有资格登上洛水帝位。”
那几个内官和宫女眼睁睁看着羽滨被长洢一剑抹了脖子,内官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宫女们缩在一团吓得哭了起来。
长洢却只是擦了擦溅在手面上的血珠,跨过羽滨的尸身,将锟铻剑慢慢指向服侍段滞的大内官,面色如常道:“那么你呢?你打算告诉我,国玺在哪里么?”
那内官立时磕头如捣蒜道:“在在在……九成宫……太皇太后早派人拿走了……”
九成宫是太皇太后的寝宫,位于太安宫内庭的东南方向,隔着大半个内庭,远离前朝宫殿。向来是个清净的地方。
南泾和羽滨先后攻入太安宫,因是老祖母的居所,都不曾派兵过来扰乱。太皇太后深居九成宫,外面打成什么模样也没过问一声。太安宫经过这一场大乱,多处宫殿被毁,尸体与鲜血随地可见。
九成宫却仍是安安静静,没有受到一点动乱破坏。
夜幕降临时,沉山府的将士们手持火把将九成宫层层围住,只等长洢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