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川浈浑然当作没听见,向长洢行了一礼,回身就要走,太后急怒道:“涅川浈你站住!”
她回头看长洢道:“南昭的使臣来,你总要召见了,究竟是战是和,也要朝臣们知道个清楚。你见也不见就要将人杀了岂不让洛水自寻死路?”
长洢道:“倒是奇怪的很,太后从一进来就不停提及南昭使臣?这南昭使臣究竟有什么了不得之处,太后一定要朕见南昭使臣?”
太后滞了滞,沧禹氏已经与南昭通了气,南昭派了使臣来就是要以两国联姻之事逼迫长洢禅让帝位。长洢若不当朝接见,或是将南昭使臣杀了,他们这一盘算盘也白打了。
太后道:“洛水与南昭的联姻,你心知肚明。你莫不是怕南昭使臣当朝发难,你下不来台,才不敢见?”
她竟要激长洢,长洢笑了笑道:“确实。朕就是见不得南昭使臣。既然如此,左相,去将南昭使臣杀了吧。”
太后道:“你……不可!”
长洢道:“太后想要朕召见使臣也不是不可以,洛水的财权掌在沧禹氏手里,请太后下旨往沉山府拨去一百万石粮草,朕就答应召见南昭使臣,探一探南昭使臣的口风,若是南昭当真要倾尽全力攻打洛水,朕也愿意为洛水百姓委曲求全。”
“一百万石粮草?”太后叫道,“你胃口倒不小,你一心想打南昭,有了这一百万石粮草,沉山府岂不是拼了命地替你打仗?”
长洢淡淡笑道:“太后说的不错,朕正想打仗,只是朕还没登基,少不得要忍一忍。等朕登基后,战事打起来,将朕逼急了,莫说这一百万石粮草,就是粮仓国库搬空了,朕也有法子做到。今日初八,后日,朕正式登基为洛水女帝。太后且看着吧。”
她起身,向太后拱了拱手道:“夜已深了,太后请回,朕就不送了。”
涅川浈也道:“陛下请安歇,臣告退。”
给粮草,召见南昭使臣。不给粮草,直接开战。
这条件听着多耳熟。
沉山府上缴兵权,给粮草。不缴兵权,沉山府自生自灭。
与他们当初逼迫沉山府交出兵权时一模一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长洢已经起身往寝殿去,太后忽然道:“哀家答应你,即刻下旨往沉山府拨发粮草。但哀家也有条件,一,你明日召见南昭使臣时须将文武百官都召来。二,你若登不上这帝位,沉山府的兵权必须上缴给皇族。”
长洢回头道:“好。”
太后下了往沉山府拨发粮草的懿旨,领着殿外跪着的大臣们走了。
已经快到午夜子时,潭清一面服侍长洢换上寝衣一面道:“太后一再要求陛下召见南昭使臣,又要百官一同在场,其中必定有诈,陛下多少要有些防备。”
长洢自己系着寝衣的带子,屈腿坐在睡榻上:“他们已经与南昭交接过了,我方才一提打仗太后就急了,怕是早就下好了套等着我钻呢!”
“啊?”潭清惊道,“陛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答应她?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了……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