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听到太叔劳这般说,几人都顿住了身子。
太叔劳说道:“我在这牢中数年,日子起初不好过,太叔沧又安排了人,经常折磨于我,我又有旧伤,那天起了冲突,差点被打没了命,有一日,突遇一贵公子到了贵人所,然后帮了我。”
“过来不久,那人突然说起地洞图的事,说只要我能交出来,便能让我在罪人所的日子好过一些……”
“当时我迫于形势,用一幅假图搪塞了过去……刚才听你们说起万仞山下的动静,我猜就是此人的手笔……”
晏裴野神色凝重:
“此人是谁?”
太叔劳望了一眼晏裴野,缓缓吐出几字:“正是王府世子。”
“……”
“什么?!”
众人皆是不敢置信。
“那他是知道地洞图,还是连这笔财富也知道?”
太叔劳说道:“看他笃定的样子,应该是知晓这其中的秘密。”
沈南玉说道:“若真是世子,那看来万仞山下突然销户的小镇,还有那些只进不出的奴隶,便都跟他有关了。”
太叔劳说道:“那洞中曲折弯延,十分的凶险,放一些手无寸铁的奴隶进去探洞,只会是有去无回,陡伤性命。”
沈南玉想起那些被关在笼中的奴隶,大大小小皆有,甚至还有孩童。
晏元德为了这笔囤藏,当真是连天理都不顾了吗?
文森说道:“世子为何不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这算是大功一件,而且有铁骑出马,这笔东西用不着他费如此大的周折。”
眼下荒年,若晏元德能提供这笔数额巨大的囤粮信息,将会一举解决了铁骑的困境,那无论是在铁骑军中的威信,还是镇西王对他的认可,都要增加许多。
对于晏元德来说,这不正是他一直所期盼的吗?
可看他的行径,似乎并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甚至也堵住了自己将这笔囤粮公然交到镇西王面前的机会。
因为镇西王一向公允,若知道他为了囤藏,罔顾人命,等待晏元德的一定不是奖赏,而是严惩。
晏裴野却冷然说道:“告诉了父王,他只是被赏大功一件,可若是自己手里有这笔东西,能做些什么的余地可就大多了。”
沈南玉闻听此言,只觉得心里一突。
难道晏元德会有将镇西王彻底踢出铁骑的心思?
镇西铁骑的军权一直被朝廷各方所觊觎,如今又国库空虚,晏元德若手中握有这些东西,的确不必再低声下气地乞求,得到一个备受争议的继承之位。
等镇西铁骑行到绝处时,会不得不反过来求他。
先前由晏裴野弄来了粮食应急,后面又由沈南玉暗中开拓了卖酒的渠道,能为铁骑的军饷找来银子……,眼看着这个世子之位是越来越不保,所以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视奴隶之命如草芥?
沈南玉想通其中关节,不禁觉得一种寒栗,晏元德比她想象的更要心机深沉。
文森讶然:“晏世子外表弱不禁风,真看不出有这般谋算。”
晏裴野微微抬头,手臂交叉在胸前,对众人说道:“看来我们都太小看这位弱不禁风的世子了……“
文森说道:“时隔这么久了,会不会东西都被他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