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让毛安端上来一个盆子,盆中正放着数棵葱绿的植物。
众人一看,便认出正是杞州当地特有的荆草。
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杞王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荆草的买卖正是娄蔡二家的生意,可偏生二人没来,而杞王查问的却正是此物。
见众人不吭声,陈元白便道:“不知道哪位可否为本王介绍一二?“
一片静默之后,刘茂彦站了起来,说道:“杞王有所不知,此物名唤荆草,的确浑身是宝。”
陈元白脸上似有不信:“怎地名字这般普通,听起来似乎并无贵重之说……”
刘茂彦说道:“杞王有所不知,这荆草虽名字普通,但根茎可入密药,而且只有杞州本地有产,所以常年有药商来此采买……”
陈元白双目如炬,静听后言。
刘茂彦又说道:“而且这荆草的叶子金黄柔软,也常有人拿来编织,蓑衣、斗笠、屋顶等,用处十分大……”
陈元白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不知这荆草入的是什么样的密药,有何功效?”
此话一出,刘茂彦却支吾了一下,说道:“这个嘛,倒也不太好说,但是听说常来采买的是秦楼伎馆之人……”
一听这话,陈元白顿时微咳了一声,随即掩了神色,坦然道:“如此甚好!”
刘茂彦原本看杞王年纪尚轻,又是出自皇族,觉得说这秦楼伎馆有些冒犯,但看到杞王坦然的神色,又有些吃不准了。
陈元白再次重复了一下:“如此甚好,本王正好写了份折子,要向长安请一份恩赏,在这杞州城中赏封一位识宝之主,既然刘商家推崇宝物有功,这奏折上便写刘商家的名号吧……”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骚操作,刘茂彦不过是寥寥数语,说了些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此地便得了这么一个称号?
难道是因为这荆草的药性?
大家的心里不禁转起了各自的小九九。
难道是因为昭帝年纪上来了,所以这物的药性正合圣意?
肯定是如此!
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雄风永振,更何况九五之尊的皇帝?
这物的确说不上多金贵,但胜在它妙不可言呀!
要知道这奏折里若写上刘家的商号,再经昭帝这么一批复,这可了不得了,刘茂彦顷刻之间就得了昭帝的一块御字招牌了。
做生意最重的便是口碑,还有什么比得上皇帝的宣传?
不管皇帝在奏折上批上什么字,这事一定会被精明的商人拿来大做文章的。
众人看向刘茂彦的眼神饱含了嫉妒。
倒是刘茂彦短暂的激动过后,想了起来:“可是这荆草眼下是娄敬与蔡迟独掌的生意,小的不过是个桐油商罢了,哪敢居此之功?”
言下之意,就算得了什么圣口金言,似乎对他的生意也没有什么裨益。
陈元白冷哼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万物,哪一丝一毫不是属于皇上的,怎么,他娄敬与蔡迟还想跟皇上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