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想抢,她也会抢回来!
……
邵清然挽着许乘月下楼时,客厅里的对话已经结束了。邵思雍不知去了哪里,邵沛然则是换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正在低头看手机。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突然抿唇一笑。只是很浅的一个微笑,但颊边还是现出了那个浅浅的梨涡。窗外的天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人显出一种温柔静谧的美感。
邵清然脚步不由一顿。
她看到了什么?是谁发的消息,能让她露出这样的笑?
是……贺白洲吗?
想到这个名字,邵清然这段时间以来憋闷的心情,又再次出现了。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吗?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交集了,明明没有认出对方,可是贺白洲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个人。她甚至不是输给邵沛然,因为对方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只是输给了命运,她命里注定了不如邵沛然,于是所有处心积虑,都成了笑话。
这让邵清然怎么能甘心?
“对了。”邵清然转过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问许乘月,“白洲现在应该收到我们的生日礼物了吧?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余光里,她注意到邵沛然果然抬头看了过来,于是心里越加的兴奋。
但注意力都在邵沛然身上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许乘月在她提起这个话题时,微微蹙起了眉,“朋友的心意,她当然会喜欢。”
“是啊。”邵清然故意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白洲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过生日。”
她说着,像是才刚刚看到邵沛然似的,转头看向她,笑着说,“今天是白洲的生日,不过她这个人毛病多得很,不喜欢过生日,所以知道的人也很少,除了家人之外,只有几个很亲近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似乎都成了刀,“不过姐姐最近跟白洲关系那么好,她一定告诉你了吧?”
“是吗?我都不知道我跟她的关系这么好。”邵沛然神色淡淡地道,“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并不知道。”
邵清然听到这个答案,心底骤然生出了一点扭曲的快意。
她当然知道,贺白洲是不会刻意去记日子的。如果没有别人提醒,可能她自己都不会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再说这种事,平白无故总不好提起,何况是对喜欢的人——说了倒好像特意要别人来给自己祝寿、送礼似的。
但即使如此,有一点胜出邵沛然的地方,她还是忍不住高兴。
“其实不知道也好。”她不无兴奋地说,“因为白洲不喜欢收礼物,所以每年为了选礼物,我们都要发愁好久呢。”
“或许吧。”邵沛然冷淡地应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手机。
邵清然不知道她是真的这么镇定,还是只在自己面前装出来的镇定。但这反应还是让她觉得无趣。邵沛然总是这样,好像高高在上,什么都入不了她的眼睛,别人孜孜以求的东西,她因为得到得太轻易,从来不会珍惜。
许乘月眉头的褶皱已经抚平了。她看了邵沛然一眼,转头问邵清然,“要喝水吗?”
“好。”邵清然随意点头,并没有看她。
许乘月站起身往厨房走,但转过墙壁,她就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她听到邵清然说,“有件事情,我想先跟姐姐说一下,免得你以后误会。”
邵沛然没有回答,邵清然便自顾自地道,“其实白洲以前喜欢过我,只是后来我跟乘月结婚了,所以她才开始寻找别的目标吧?”
“姐姐你知道白洲最喜欢我什么地方吗?她最喜欢听我弹琴。”即使没有看到,许乘月也能想象,她喜欢的那个女孩,此刻脸上应该带着无数的恶意,“如果以后你们在一起了,说不定姐姐也可以弹琴给她听。”
就在许乘月准备转回去制止她时,之前一直沉默的邵沛然突然出声了。
“邵清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么交心的地步吧?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但邵清然很清楚,自己已经戳到了她的痛处。她笑着说,“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是亲姐妹,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原来你做的这些,都是亲姐妹应该做的啊。”邵沛然了然地道,“我懂了。刚刚那个,叫许乘月?你们结婚多久了,婚姻幸福吗?”
“邵沛然!!!”听到她提起许乘月的名字,邵清然瞬间无法淡定,几乎是在尖叫,“你想干什么?”
许乘月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在打什么哑谜,但很显然,邵清然的挑衅成功了,但是对方也轻易拿捏到了她的弱点。许乘月不忍心看她这样,连忙几步走过去,扶住邵清然,“清然,你冷静一点。”
邵清然抓住她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瞬间从歇斯底里转换成了弱不禁风,把脸埋在她的臂弯里,“乘月。”
邵沛然却没有顾虑许乘月的意思,当着她的面道,“你看,你比我更害怕,为什么要挑衅我呢?好好过日子吧——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
“邵总。”许乘月皱眉,出声阻拦。
邵沛然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站起身道,“帮我跟舅舅说一声,午饭我就不吃了。”
听到她开门出去的声音,邵清然才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看向许乘月,“乘月……幸好有你在。”
许乘月沉默了一下,才道,“清然,我也不赞同你那样挑衅她。”
“你说什么?”邵清然一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甩开许乘月的手,不敢相信地问,“你也站在她那一边了吗?”
“清然,你讲讲道理。是你先去挑衅她的,否则……”
“我不想跟你讲道理,你是我的爱人,我们刚刚结婚,现在你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来指责我?”邵清然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下来了。
许乘月闭了闭眼睛,“正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所以我如果现在不管不顾地偏心你,才是害了你。”
然而邵清然这个时候怎么能听得进去?她哭着推开许乘月,上楼去了。
许乘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上去。她觉得这时候让邵清然冷静一下更好,否则两人只会继续吵架。而那样发泄情绪,对于解决问题并不会有任何作用。
……
邵沛然并不知道自己差点儿引发了一场争吵。
她开车从邵家出来,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犹豫片刻,还是去了公司。
端午节放假,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一份文件翻开,但半天都没有看进去。
不得不承认,邵清然的话,她并非无动于衷。
邵沛然放下文件,将右手举到眼前。
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时间过去太久,久到当时留下的狰狞伤口都已经变得毫不起眼,要凑得很近去看,才能分辨出掌纹之中,夹杂着一条白色的伤疤,横贯整个手掌。
当时应该是很痛的吧?但其实邵沛然并没有太大的感觉。
那时,她的名字叫还做林妙然。
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得到了全世界钢琴爱好者的瞩目,那样风光无限,被邵清然羡慕着的生活,对邵沛然而言,却是欲要挣脱而不得的泥沼。
是这道伤疤彻底毁去了她天赋的才能。
它横掌而断、伤筋动骨,尽管医生及时地做了最完美的缝合,但是弹钢琴这样高精度高强度的工作,依旧难以胜任。
然后……林妙然死去,世间只剩下邵沛然。
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沛然莫之能御?但即便是命运的洪流,她也要斩断它!
邵沛然握掌成拳,手心的伤疤就被完全遮住了。现在的生活,是她自己选择的,所以由此而来的代价,当然也要她自己去承担。
一直躁动着的情绪终于安宁了下来,邵沛然取出手机,回复了贺白洲的消息。
邵沛然:我不喜欢吃粽子。
然后她丢开手机,埋首文件。集中精力之后,工作的效率也增加了不少。堆积的工作其实并不多,但工作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想做的话,多少都有。何况邵沛然这一行,尤其依赖于各种资讯和政策走势,而这种东西,分析起来就很费工夫了。
邵沛然渐渐沉浸其中,几乎忘记了时间。
直到周遭的光线彻底暗下来,已经看不清键盘,她才陡然惊醒。
胃部隐隐作痛,邵沛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午饭还没有吃。那晚饭就不能耽误了,否则胃一定会造反,让她整个假期都不得安宁。
邵沛然先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一下胃部的灼痛,这才收拾东西,下楼准备去吃饭。
停车场的光线有些昏暗,邵沛然一边走向自己停车的地方,一边脑子里还在思考之前查到的资料,冷不防地被车旁的一道影子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个蹲在那里的人。
邵沛然后退一步,警惕地问,“谁在那里?”
那个人站了起来,地上的一团影子也彻底伸展开。贺白洲有些拘谨地开口,“是我。”
“贺白洲?”邵沛然不确定地问。
实在对方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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