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心情好还是上午的消耗比较大,林抒晚的胃口好了很多。
等吃完午饭,回到病房,许乘月和邵清然也来了。她们也是听说她马上要做手术,就过来看看。
不提林鹤之的为人,邵清然和林抒晚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以前邵清然不清楚她的病情,只觉得她乖巧安静,心里有几分同情。不过两人年纪差距太大,相处不多,邵清然也就是每次出去比赛回来,会给她带礼物。
之前乍然听林鹤之让林抒晚上台表演,她心里未尝没有几分妒忌。后来知道了实情,倒是颇有些唏嘘。
这段时间,邵清然也想了很多,再见到邵沛然,心情十分复杂。
从头到尾,对方都没有在意过她,是她自己把自己困住了,以至于那么多年后,还是没能走出来。
不过,也是时候了。
在病房里寒暄了几句,林抒晚昏昏欲睡,她们就告辞出来了,让她午睡。
邵沛然接了个电话,出去接了,邵清然说要顺便去看看林鹤之,于是病房外就只剩下了贺白洲和许乘月。
两人从住院部出来,在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坐下,贺白洲才问,“你和邵清然是怎么回事?”虽然只有很短的时间,还是能看出这对小夫妻关系不怎么和睦,不说话就算了,甚至从头到尾没有眼神交流。
贺白洲自己最近春风得意,免不了就想关注一下别人的感情问题。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许乘月道。
贺白洲皱眉,上次见面她就觉得这两人不太对,但也没有多问。现在小半个月过去了,怎么还是这样?
“看是看到了,但我觉得好像是她在生你的气。”她耸了耸肩,故意笑道,“我可实在是想不出来,你还能在哪里惹她生气?”
“她可能是在怀疑我。”许乘月道。
“怀疑你什么,外面有人了?”贺白洲大吃一惊,“这也太荒谬了吧?”
许乘月是那种标准的正人君子,就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对自己有一套严格的标准,这种人怎么可能在新婚没多久,就在外面沾花惹草?邵清然总不至于对她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吧?
“如果是怀疑这个,反倒好了。”许乘月苦笑。
贺白洲一怔,“这我就不懂了。怎么她怀疑你在外面有人,反而是好事?”
“你知道清然和你家那位从前的纠葛吗?”许乘月问。
这个贺白洲还真没有正经问过,但她大致也能想得到,便含糊道,“差不多吧。都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沛然现在已经不弹钢琴,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可是清然还在意。”许乘月看着前方水池里半开的白莲,“她……”
她顿了顿,没有深入地说,只道,“因为从前的事,她总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辛苦争抢来的。可是这样即便得到了,也难长久。”
“是这个道理。”贺白洲点头。
许乘月又说,“近来,她的这种想法已经被我扳回来了一些,只是或许是我太急切了,过犹不及,反而让她不自信起来。我说我不是她抢来的,她总不肯深信,存着怀疑。”
原来是怀疑这个……
贺白洲倒是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既然她觉得抢来的才放心,你何不就让她去抢?给她找个情敌,让她亲自把你抢过来,事情自然就解决了。”
“胡说八道。”许乘月无奈地笑了一下,摇头,“我既是要扳正她的念头,又怎么能在这时候推波助澜?”
“也对。”贺白洲道,“她现在心思不定,既然已经怀疑你了,就算抢到了一时高兴,也难保之后又怀疑起来,觉得抢到的不是真心。到时候,你成了里外不是人了。”
“何况我也不忍心这样对她。”许乘月又说,“明知道她最在意这些,还故意用这种手段去戳她的心窝子,我做不到。”
邵清然的心思看起来缥缈难测,归根结底,无非是没有安全感。
如果用这种方式,只会让她更难以从自己身上获得安全感,恐怕现在那一点浅薄的信任也都没了。
所以许乘月别无他法,只能这样跟她耗着,时间长了,邵清然总能看清她的心。
“那你继续努力。”贺白洲只好拍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
两人自顾自地说着话,都没有注意到,去看林鹤之的邵清然,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篱笆旁,将这一番对话从头听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