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气熨烫的小脸在傀儡手掌中慢慢磨蹭,触感软得像树枝梢头新开的一朵花苞,幼细而滑嫩。
太岁忽然开口:“妙妙。”
岑妙妙这时后知后觉地醒了点酒,被他这一声无端叫得身上打了个激灵。
他将手自她脸上撤开。
岑妙妙:“?”
傀儡自身的储备知识仿佛终于在这一刻缓缓上线。
恶鬼面具在脸上浮现,太岁正色道:“你日后,不能再如此行事,只有道侣之间,才可以互相轻薄。”
岑妙妙:什么玩意儿?
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柳眉倒竖,刚想教育一通这倒霉傀儡,酒意又上涌,刚刚清醒的脑子又一片混沌起来。
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只会翻来覆去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岑妙妙:“我偏不我偏不,我偏不!”
耍赖这招,百试百灵。
果然,太岁不再开口,只沉默地抱着她往时晴院的方向走去。
……
翌日。
岑妙妙抱着敲锣打鼓的脑袋醒来,脑中一时之间各路梦境的细节纷至沓来,她满脸惊惧,披头散发地冲到了屋子外面。
不会是真的!神佛保佑,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的小院子里空无一人。
“太岁。”她试着叫傀儡的名字。
声音落下的瞬间,太岁如约而至,高大的身形从虚空中迈出来,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
“是你昨天把我带回来的?”
岑妙妙小心翼翼地开口,紧张地注意着太岁的神情。
太岁岿然不动:“是。”
岑妙妙挠了挠头。
“那我……没对你做什么吧?比如……动手动脚,”她一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动嘴……”
太岁不作迟疑,“未曾。”
岑妙妙看他一切如常,莫名松了口气。
她坐回镜前,看着身后高大的傀儡游刃有余地替她束发穿衣,心中总有点不可名状的怪异。
中途回想起梦里的一星半点,岑妙妙眼看着镜子里的少女脸上慢慢升腾起粉红的热气。
对自己家不谙世事的傀儡饿虎扑食,她也太敢了。
太变态了。
再抬眼,太岁已经替她系好了发带。
岑妙妙有些心虚地站起来,却顿时失去所有力气,莫名其妙腿一软。索性太岁眼疾手快将她揽住,才没跌倒在地。
无论她怎么使劲,腿上依旧没有任何知觉,完全无法自主行动。
恐惧慢慢爬上心头。
“不会吧……”
只是做了个丧心病狂的梦而已,老天爷不至于让她变成个残废来当以此作为代价吧。
太岁指尖探出一丝灵力,在她膝盖大穴上探测了一番。
“无碍,是你体内的封印残余影响,导致灵气阻滞,过一段时日应该会恢复如初。”
岑妙妙看着他,心神却想到了其他地方。
在方才他的灵力与她相触碰时,她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梦里。
彼时,她问太岁:“心肝儿,假如你不是傀儡的话,会叫什么名字呢?”
话问得突兀。
太岁却答得轻松,仿佛无需思索。
“庄衍兮。”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你看,梦里什么都有,连傀儡都会为自己取名了。
神思回笼,她看着把自己抱起来的太岁。
“庄衍兮?”
他神色冷漠,平静地充当着拐杖,毫无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