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傀儡的那点灵力在她指尖歪缠,隐隐散发着灼人的气息。
岑妙妙皱了皱眉,轻声敲门道:“太岁?”
屋子里没反应,她就接着敲。
识海中自那一声过后倒是安静了下来。
可那点来自傀儡的灵力仿佛生有意识,自她指尖跳跃开,游曳而上,沿着衣袖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一点热意自肩头蔓延,滑过锁骨,沿着脖颈一窝嫩白转了一圈,缓缓向下。
若有似无地触碰,像是傀儡的手指按在她的心口。
什么鬼。
岑妙妙甩了甩头,想到近来能出幺蛾子的也只有长泽为太岁掩盖神魂气息而做的那颗血珠,于是向长泽传音问了问那颗血珠会不会有副作用。
后者不知在哪里喝酒,醉醺醺地回了她一句。
“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正阳之体和本神鹿的血混在一起,寻常修士禁不住的确有可能,你给他浇点冷水试试?”
鹿嘴里长不出象牙来,简直是大写的不靠谱。
岑妙妙咬着唇,手贴在门扉上,释放出的一点灵力全被悉数挡了回来。
她只好放软了声音,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乖,让我进去,否则……否则我……有什么不能与我说的?非要古里古怪地把自己关起来?”
门扉依旧紧闭,她却敏锐地察觉上面覆着的灵力产生了一丝波动。
很好,还得靠耍无赖。
她伸手猛捏了一把大腿肉,登时逼出了几滴眼泪,整个人倚在门上,红着眼眶装模作样地撒娇,“还是说……你不要我了,回来的时候也冷着脸不说话,现在也不见我。”
眼泪说掉就掉。
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这浮云一般的三年。
傀儡不在身边的时候,她何止是坚强,简直是锋利无双。
可是到了他身边就无端想耍赖当小孩儿。
她总是迟半拍,感受不到七情六欲的存在,抱着无可无不可吊儿郎当的心思,从头到尾只有他的存在是完完全全属于她。
想靠近,想占有,想拥有一个傀儡的话,她做“人”也没关系,不做人也无妨。
岑妙妙抽了抽鼻子,这回是真红成了兔子眼。
不等岑妙妙哭第三声,门终于打开了。
一股热意扑面而来。
等她走进去之后,才发现太岁曲着一条腿坐在门背后一旁的墙角地上。
上上签落在一旁,失了化形的力量,回到了卦签的形状。
他紧紧闭着眼,唇齿间溢出炽热的炎气,手边的地砖上短短时间内已经被抠出了几条深深的痕迹。
“太岁?”岑妙妙小心翼翼地凑近,蹲在他身边。
傀儡对她的到来毫无所觉,或者说感觉到她到身边了,却无暇他顾。
他似乎在经受什么剧烈地折磨,平日不苟言笑的漂亮嘴唇紧紧抿着,偶尔粗喘一声,浑身隐隐颤抖。
岑妙妙从没见过这样的太岁。
她伸出手撩开他带着湿气掩盖在额前的头发,发现面前男人的脸起了一些不大明显的变化。
怎么说呢?
像是从如松如竹的诡艳大美人变回了更小一点的时候,回归了少年的面貌,少了点沉静,多了些许出尘清透。
岑妙妙一时愣住,想到了在须臾阵法里她莫名变成那颗逆反岁星时,遇到了身代空星的庄衍兮,正是与眼前人如出一辙的模样。
她得探一探傀儡的灵府。
就在岑妙妙的指尖触碰到傀儡额心之时,一阵奇异的响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嘭。
嘭,嘭,嘭。
富有节奏的律动,有力而健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