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圜宗……”辜岁寒低声重复了两遍。
“你们后来是以什么名义剿灭方圜宗的?终不能是为报太初派私仇吧?”沈青芒问道。
“为何不能?”辜岁寒反问她:“方圜宗辱我门派,伤我师尊,天不诛之,我必诛之。”
“可这种理由能让其他门派跟着响应吗?方圜宗和各派关系都不错,他们的符箓远销各地,甚至能根据各门派的不同特性研制出最适合他们的符箓产品,若灭了方圜宗,岂不是影响到他们的修行?”
“师尊觉得,少了些许辅助修行的用具,和被人看透所有弱点,随时可能会被蚕食相比,哪一个更让人难以接受?”辜岁寒不疾不徐道。
沈青芒慢慢睁大眼睛。
是了,她怎么没想到?方圜宗能研制出适合各种不同门派符箓的前提是,他们对其他门派十分了解。这种了解平时别人可能注意不到,但一旦发生了意外的事情,就会让人产生极度的警惕。
方圜宗攻打太初派就是这个意外。
“方圜宗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来犯我太初的。”沈青芒摩挲着手指。“这场战役他们只能赢不能输,赢了他们便吞下了第一大派,实力无人可以匹敌,就此高枕无忧。但输了便会暴露他们的狼子野心,还会惹来第一大派的仇恨。”
辜岁寒垂眼看向她泛红的手指,片刻后轻轻捉住她的手。“师尊若是忍不住,便磨我的吧,别弄伤了自己。”
“啊?不不不不用不用。”沈青芒立刻红了脸。“我就是想事情的时候习惯了,别在意。”
“我可以帮师尊建立起新的习惯。”辜岁寒和她十指相扣。“您怎样对待我都可以。”
沈青芒不明白刚刚还严肃的气氛为什么顷刻间变得暧昧,难道这就是恋爱的效果?她刚才还高速运转的大脑此刻有些迟滞,变成了一碗黏糊糊甜腻腻的南瓜粥,而脸上升腾的温度让这碗粥不断变得更沸。
不应该啊,对方明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就是这句话实在有些……
说起来,他们彼此表明了心意以后,最亲密的举动似乎也只是握个手而已。
“师尊在想什么?”辜岁寒轻轻用拇指蹭蹭她的手背。“您是觉得方圜宗有必胜的把握?”
沈青芒强行扑灭热意,说道:“对,其一,方圜宗联合了吾往宗,吾往宗是体修宗门,刀枪不入,连止戈门对上他们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我们太初?咳咳,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我们这个第一大派的名头,到底还是基于资历而非实力。”
“嗯,论整体实力,我们确实不如刀山火海中淬炼出来的体修。吾往宗地处苦寒之地,境内既有炎热干旱的沙漠,也有狂风肆虐的峡谷,水和食物都很稀缺,他们响应方圜宗,是因为方圜宗许给了他们太初的地盘。”
“真是想的够美。”沈青芒冷笑一声。“还未攻破便已经计划好如何分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