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他来说,也可以适时地避开老人家的目光,在老人家打击郁系的同时,保全自己。
如果他不答应呢?
那么对顾新军来说,他手里捏着的戴瑜龙,就是一张用于讨好老人家的,对他的催命符。但是同样的,他也就选了边了,等郁水峰上台了,他的未来会怎么样,还很难说。
对于他来说就更简单了,老人家看他不顺眼,顾新军手里捏着他的把柄,就算真没有几天了,他要扛,还是未必扛得住,而郁主席这个时候会不会下死力气保他,恐怕真的不一定……
对方已经给出了一个题目,现在要他的答案。
贺南山捏着拐杖,轻轻顿了一下。
这场兜兜转转大半年的大戏,也许真该结束了。
2013年9月13日,换届选举正式开幕,庄严的人民大会堂内,红色的地毯和咖啡色的桌子后坐满了男女代表,天顶的最中间,鲜红的五角星熠熠生辉。五角星周围,一盏一盏明灯在呈花瓣状递延的天穹上闪烁光彩。
大会堂里的红色垂幔堂皇富丽,象征着热情与坚定。主席台周围是花的海洋,红的牡丹,黄的菊花,粉紫的美女樱,排列成行,花团锦簇。
国歌声过,默哀礼毕,站在主席台上的政治局常委,国家总理沈佑昌拿着演讲稿说:“各位代表,今天**中央人民代表应出席人数2213人,特邀代表57人,共2270人,因病请假42人,实到2228人,今天的大会有许多党外朋友和有关方面的负责人列席,让我们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现在,请邱中则同志,代表第十七届中央委员会,向大会做报告!”
换届选举的开幕式,从13日的上午九点,一直持续到十点半过后。
这一次的开幕式,顾沉舟没有在家里看,贺海楼也没有。
贺海楼是在天香山那片有活泉水的山顶上找到顾沉舟的。
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之前都冷空气尾巴已经远离了高楼鳞比的城市,但在远离城区的山顶上,还能窥到一二。
呼呼的冷风使树叶发出松涛一样的声音,像怨妇一样在耳边仿佛唠叨。贺海楼竖了一下衣领,踩着落叶与泥土,发出沙沙的声音,走到顾沉舟身旁。
顾沉舟正坐在山顶的峭壁边上。
他直接坐在满是浮土的地面,一只脚曲起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探出山的边沿,垂落在半空中。
贺海楼站在顾沉舟身旁,顺着对方的目光向远处眺望:湛蓝色的天空下,先是一片苍翠的起伏树丛,接着绿色渐渐消失了,灰色的道路出现在视野中,车辆,行人,电线杆,矮小的平房,然后车流渐渐增加渐渐变小,楼房慢慢变高慢慢稠密,再到左右前后,肩挨着肩,踵并着踵,全是形状不同高矮不同的建筑。
一眼望去,半个京城尽收眼底。
贺海楼也像顾沉舟一样,轻轻松松地坐在地上,他掏出了两根烟,自己拿一根又分给顾沉舟一根,又顺势把顾沉舟一般不戴在耳朵上的眼镜给拿走了。
顾沉舟微一侧头,不是回避贺海楼的手,而是让眼镜更容易被对方摘下来:他是假性近视,度数很低,不戴眼镜也没有问题,今天只是突然兴起——就像他放着换届开幕式不看,突然跑过来这里眺望风景一样的兴致。
贺海楼看了看手里的眼镜,是黑边细框的,镜片很薄。他戴了一下,果然没什么感觉,又摘下来,瞅瞅身旁的顾沉舟,突然面露古怪:“你有没有看过自己戴眼镜的样子?”
顾沉舟一挑眉:“你说呢?”
贺海楼知道自己在说废话,不过重点可不在这里,他要笑不笑说:“要我是你,我也不戴,就跟个高中生一模一样!”
顾沉舟扯了一下嘴角,拿起贺海楼递过来的那根烟。
不像是觉得有趣,可是也没有厌烦的模样。坐在旁边的贺海楼想道,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递过去——但这个时候,顾沉舟已经点燃了烟头。
贺海楼顿时收回了自己的打火机,但又把拿在手上的那根烟递了过去。
顾沉舟看了他一眼,咬着烟直接歪了歪头,将烟头对着贺海楼夹在手上的烟头,吸了一口。
一点火星刹那迸溅。
烟雾跟着绕上贺海楼的手指,淡淡的一拂,手指上没有感觉,心口却像被猫冷不丁地用爪子给挠了一下。
贺海楼傻了好一会儿,一回过神来,他立刻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
草!
发生了什么事?
是他眼睛突然出了问题,还是顾沉舟脑子突然出了问题?
对方咬着烟,突然歪过脑袋,用自己的烟头,给他的烟头,点火?
他一边震惊茫然于顾沉舟的动作,一边又心疼遗憾得心脏直抽搐:早知道对方会用这种方式点烟,他刚刚就直接把烟咬在嘴巴里凑过去了!
这个状态可真奇妙:以贺海楼的身份,他平常要找什么人玩什么花样玩不到?之前荒唐的生活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是自从顾沉舟出现之后,他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越想得到却越得不到,小半年下来,搞得他都跟没吃过肉一眼看到一点肉沫就激动了……
贺海楼报复式地用牙齿碾了碾烟嘴,用力按下在胸膛里蠢蠢跳动的心脏,对顾沉舟说:“平手?”
顾沉舟咬着烟吐出一口烟雾,目光依旧投向远处:“平手。”
“意料之外啊。”贺海楼一语双关,说的是他们赌约的结果,也是顾新军和贺南山的合作。
“意料之中。”顾沉舟淡淡一笑,回答了对方,也回答了自己。
意料之中啊。
从两人约定赌约,从顾新军被逼入郁系,从他找到在梦境里杀害卫祥锦的凶手,从他刚刚从国外回来——
很早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从模糊到具体,一点一滴地完善。
“庆祝合作?”贺海楼朝顾沉舟伸出了一只手。
顾沉舟看了那只伸到面前的手数秒。
数秒之后,他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有些古怪又有些复杂的微笑。
“当然,”他说。目光滑过天空滑过山峦,滑过树木又滑过街道,像一只飞鸟,一头扎进远处的巍峨都市,“合作愉快。”
然后伸手。
双手交握。
新华网京城9月19日电(记者孙正雷王立鸣)新当选的**中央总书记郁水峰和中央政治局常委章松天、赵书林、秦然立、贺双海、阮宝德、邓鹏山、程如东、瞿夏乐,今天上午在人民大会堂与采访十八大会议的中外记者见面。
作者有话要说:
磨了许久的政斗系最终写完了,虽然还有各种瑕疵毛病什么的,但是就让我们直接翻开历史的新篇章吧!握拳!
合作对立对立合作,不管是先起头的老贺还是后来和老贺斗的老顾,或者汪博源或者郁水峰,在这次的斗争中,他们都在走钢丝线,上文中,老顾对于郁系颇多顾忌,老贺也对老当局颇多顾忌,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地平衡周围的势力,力求脱颖而出(各种球进步!)
老贺和老顾为什么在最后关头选择一起下,文中解释得很清楚就不多说了。
倒是在聊天的时候,基友跟我说,如果这文的CP是老顾老贺,我说,那就真的是“登临高远,笑觑山河多风光。共携手与并肩,看来朝海晏河清天下安。”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倒说萌点长歪了求破。
小轻松一下,说回正题:
写这篇文之前,总觉得十五大****十八大什么的距离自己好远。
写了之后,随便刷一刷**的开幕式,突然就心潮澎湃起来了。
比如随便刷一刷**开幕中就听见的那一句“当代中国正在发生广泛而深远的变革,机遇前所未有,挑战前所未有。”
从开放到现在,我们的国家有很多很多的不足也有很多很多的变化。
我们无奈,抱怨,愤怒。
但从妈妈那一辈,到我们现在这一辈,再倒回头看看,我们的国家正在快速发展,我们的人民越来越富有。
我相信,肯定有许许多多人相信,她始终在变好也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美。
我爱我家,我爱我国。
谢谢大家的陪伴!
下一卷,渣渣和龙虾就相亲相爱了XDDDD
各种狗血与鸡毛齐飞,来个评论鼓励有没有?
据说X年X月X日后
贺海楼在病床上,顾沉舟在病床旁。
顾沉舟皱眉问刚刚醒来的人:“感觉怎么样?”
“挺差的。”贺海楼感觉一下身体情况,诚实地说。
一个晚上过去了,顾沉舟的脑袋还有些混乱,他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换,外套上皱巴巴的全是泥水和灰土:“石头砸到你脑袋上怎么会不差,你到底想干什么?草,一砖头还砸不死你——”
贺海楼嗤笑:“要不是你在那里,我脑子有毛病跑过来。别人是爱屋及乌,我是爱情人救情敌,感动没?”
顾沉舟的目光转到贺海楼脸上:“你觉得我的答案会改变?”
贺海楼刚刚醒来,精神还有些不济,靠在枕头上有些困顿地说:“这有什么,不怕,你等我找个时间拧块砖头把他的脑袋砸扁了收点利息……”
顾沉舟:“……”片刻后说,“你说话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贺海楼笑道:“可是每一句都是我想对你说的……”他的尾音突地模糊了一下。视线里,熟悉的面孔迫近到他眼前,又在他眼中变得模糊。
干裂的嘴唇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像蜻蜓那样地接触,柔柔地,软软地。
然后湿润微热的触感从他的唇角开始,一点一点的吮吸着,亲吻着,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寸嘴唇、每一道绽裂处,都被人仔细的含进嘴里,舔舐着、传递着身体的温度。
贺海楼迷糊了一下。
仿佛有一堆白色的云朵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身体边,脑海里,从四个方向悠悠然飘然,然后将他簇拥在中间。
顾沉舟好像主动吻他了……
好像应该做好多事情比如圈圈叉叉叉叉圈圈……
可是云朵越聚越多,一些托住他的脑袋,一些包裹他的四肢,还有一两朵从天花板上掉下来,在他胸膛上顽皮地弹了一两下。
贺海楼享受着,享受着,享受着,迷糊着,迷糊着,迷糊着……
“喂……”
许久,在顾沉舟结束亲吻五分钟后?终于摆脱迷糊状态的?贺海楼真?兴致勃勃?精神奕奕?双目炯炯了:“我们下次来玩——(省略**形容三百字)”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