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味道寡淡的白粥咽下,喉结性感的滚动了几下。
再喂第二口前,席宁神色淡淡的回答慕容玦的疑问和不安。
“最出格的事,陛下都诱骗臣妾做了,何必执着于昨夜呢?”
慕容玦哑口无言的低眸,心虚的不敢看眼前这人。
“听说陛下这几日时常腹痛?”
瓷勺和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席宁安安静静的望着碗里的淡粥,语调轻浅,听不出情绪起伏,也分辨不出喜怒波动。
在文武百官面前唯我独尊的帝王头垂的更低了,修长如玉的手指抠着金丝滚边的下摆,无措的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
“陛下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想让臣妾年纪轻轻就守活寡吗?”
席宁搅弄着搅弄着,就自顾自的舀了一勺喂进自己肚子里。
啧,真淡。
秀气的眉宇不易察觉的蹙起。
手腕被紧紧攥住,控制不住的力道把席宁的注意力从粥上拉回,那人眼尾泛起诱人的绯红,脖子、耳尖、脸颊都红的像煮熟的鸭子。
哪怕羞赧,那人仍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的嗓音微颤。
“你,不生我的气了?”
看着这人剧烈起伏的情绪,席宁幽幽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从来没有生过陛下的气。”
她郑重的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青年,温柔又坚定的道:“但陛下日后不可以再像前几日那样冷着臣妾,囚禁臣妾,若再有下次,臣妾虽不会生气,但心里会很难受。”
慕容玦看着温和镇定的少女,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幼时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姑娘,两者重叠,心脏被狠狠击中。
是啊,什么样的感情能比得过他们年少情深呢?
“宁宁,倘若你父亲临终时的遗愿是让你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你会答应吗?”
攥着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那人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颇有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之意。
席宁眉目不动,说出的话绝情冷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慕容玦松开席宁的手腕,往后靠在梨花木柜子上,似是刚才的问题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和精力。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并没有让他的心情放松,反而更加为他的内心上了一道厚重的枷锁。
因为在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他父皇,也在临终之时,下了一道立后的旨意。
席宁上辈子嫁给盛泽,是她父亲临终之愿,不希望她掺和进京都的浑水里。
这辈子她回京,又何尝不是因为他父皇的遗诏?
说到底,席家满门忠义,席宁纵容他,护着他,不过是因为他是未来储君,是天下之主。
若他不是慕容皇室的嫡子,恐怕这份爱慕就会与他毫不相干。
想清楚一切的慕容玦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怜。
跪坐在他面前的席宁腰背挺直,看着慕容玦当着她的面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做风云变幻的表情,很想握着他的肩膀,狠狠质问他又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陛下,淡粥是臣妾亲手熬制的,为了您的圣体着想,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这一次,慕容玦安静的接过席宁手里的碗碟,垂着眸,沉默的喝粥。
席宁面上波澜不惊,背地里偷偷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