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周泽延回到家,周任在吃早餐。
他有些意外的问道:“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去公司?”
周任的神情有些憔悴,似乎没有睡好,淡淡道:“今天上午没事。你在同学家吃过了吗?”
周泽延道:“还没。”他走到餐桌边坐下,佣人盛了一碗粥端给他。
周任看了一眼儿子,隔着餐桌一米多的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满是酒店沐浴露的特殊香甜味道,周任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想了想,说道:“一会我送你去驾驶学校,记得带上申请表,填好了吗?”
儿子低着头,周任的角度能看到他的眼睛快速的眨了两下,然后他听到儿子答道:“我已经和同学说好去打网球,回来换件衣服一会就走。反正暑假还有四十多天,改天再去学车也行。”
周任道:“还是昨晚在一起的同学?”
周泽延含糊道:“嗯,还是那几个人。”
周任微微动了动唇,又有点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才道:“晚上早点回家。”
周泽延答应着,偷偷瞄了瞄他爸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大高兴,可也没到生气那种地步。
他扒完那碗粥,上楼去换衣服,收到陈培源的短信说在别墅区中央的花园小广场等。他匆忙下楼,跟周任告别道:“爸爸,我先走了,同学都到了短信催我呢。”
他一溜烟的跑出来到小广场上,陈培源蹲在草地边上拨拉地下一小朵喇叭花,周泽延从后边踢了他一脚,道:“别蹂躏人家小花儿了,走吧,剥削你前男友去。”
陈培源站起来拍拍屁股,耷拉着脑袋跟在周泽延后面往外走。
周泽延看他不情愿的样儿,故意埋汰他道:“你有几个月没见着白坤了吧?现在是不是还挺激动的?”
陈培源也不应声,只是那表情更别扭了。
周泽延看他这样更来劲,一个劲儿的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你俩怎么搞到一起去的”“为什么分的手啊”之类的没完没了,陈培源始终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到自己胸腔里。
一辆黑色的suv慢慢的从两人身边开过然后停了下来,周泽延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噔一下站直了,驾驶位的车窗慢慢降下去露出他爸周任的脸。
他做贼心虚的抢着开口道:“爸爸,你去公司吗?不是说上午没事?”
周任道:“临时有事。”他的视线越过儿子落在好奇望过来的陈培源身上,问道:“你是泽续的同学?”
陈培源拘束道:“是,叔叔,叔叔好。”
周任道:“你们去哪儿打网球?顺路的话我送你们。”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看着陈培源。
陈培源茫然道:“啊?”
周泽延忙道:“我们还要先去找另一个同学,不顺路的。”
周任道:“那我就先走了,”他又看了看陈培源,很客气的说道:“再见。”
他的车开走之后,周泽延呼出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爸这神出鬼没的。”他随手拍了陈培源后脑勺一下,“你怎么那么笨啊,差点害的我露馅。”
陈培源道:“你爸看着也太年轻了吧?”
周泽延略有得意道:“那是,关键是长得还很帅。”
陈培源的脸色有些古怪,笑了一声道:“是不错。”
已经走远的周任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了几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的怀疑又扩大了几分。
小儿子从小就不像泽延,他不怎么爱跟女孩凑堆,这次醒过来之后没多久,竟然就破天荒的开始接二连三的谈恋爱。其实这倒也没什么,泽延那时候半个月就要换一个女朋友。可是泽延再出格,也从来没有和同性之间弄出点什么来。
刚才看到的那个圆寸头男孩,比儿子高了一大截,也比儿子要健壮很多,他周任的儿子居然是个零号?上次陆迪奇的事,莫非是个导火索,泽续对这种事好奇,所以才产生了兴趣?
而且这个圆寸头的模样充其量也就是眉清目秀,除了眼睛大点之外全无出彩的地方,哪儿配得上他周任的儿子?
脑补过度的周任暗暗的想,最近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儿子好好谈一谈。
周泽延和陈培源到了白家,先用手机拨了白家的座机号码,确定白英堂不在家之后,才堂而皇之的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