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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 朗朗明日 0 字 2022-01-09

    直到二皇子纳了范雨嘉,德顺的心就一直揪着,纪晨被打那天,她得了消息急急的赶去。但迟了,纪晨被送出了宫。看着范雨嘉神气的面容和她二哥越发莫测的脸色,德顺告诉自己,她错了,她二哥绝对不是纪晨的良配。

    所以,在自己父皇来征求自己是否愿意嫁给纪晨的时候,德顺觉得这事老天爷可怜她,让她有机会能和纪晨共度余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她直白而肯定的答应了。

    而不出几个月,纪晨却有惊了马,皇宫中的龌蹉很多,德顺绝对不信任这事意外。她更担心是自己的和纪晨的婚事有变,这才去苦求了自己的父皇,即使是公主,传出她心属纪晨,怕是他父皇也不好棒打鸳鸯,言而无信。

    她赌对了,带着忐忑,她要去找纪晨,要告诉纪晨,她要与他共度一生的决心和期望。她信任,她默默喜欢着的纪晨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就算现在他心中不知有谁,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之后,他的心中一定只会是自己。

    纪安知道了德顺公主的事情之后,感叹了一下,这算是上天关了一扇门总归会再留一扇床的意思。希望这位皇室公主能真的对纪晨好,纪晨,就算他们立场不同,可纪安也从不否认他的优秀,他确实值得更好的人生。

    而另一边,郑氏被纪安的话激得晕了过去,纪安一直在屋子里没走。等郑氏幽幽醒了,又瞧见纪安,再想到先前纪安所说,恨不得再晕过去得了。郑家,她的娘家竟然是害了她儿子的罪魁祸首,这样的事情怎么会让她碰到了。

    郑氏不知该怎么办,大姐就是她一直的依仗,她母亲早逝,郑后长姐为母,从小把郑氏拉扯大。所以,即使这么多年,郑氏对着郑家有些心结,可对着郑后一直是尊敬有加的。

    现在姐姐和儿子,郑氏明白,这一定是纪安身份未明的时候她姐姐为了她做的事情。她怨她姐姐害了儿子,可又不忍纪安报复郑家和郑后。又想到纪府以后一定是纪晨做主了,精气神去了一大半。

    纪安瞧着郑氏醒了,也不多耽搁,吩咐了下人照顾好郑氏就准备走了。临行前,纪安对着郑氏说道:“太太,这事情过了,若是爹要罚你,你受着就是,我会为纪晨寻找名医,希望他能痊愈。我再说一遍,我和纪晨是兄弟,这府里的一切,我从不放在心上。”

    怕郑氏没听明白,纪安更为直接的说道:“郑家,太太还是远些的好。你嫁了纪家,郑家再有权势只是你的助力却成不了你的基石。”

    郑氏瞧着纪安离去,还是开口道:“安儿,你,可恨郑家?”

    纪安没回头,半响说道:“恨,不值得,为着那些人毁了我的人生,我不会那么蠢。太太祈祷郑家一直如此鼎盛,不然,儿子不介意落井下石的。不过,太太也不别担心,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会先出手的,可若是郑家再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就别怪儿子心狠了。”

    也不等郑氏说话,纪安就走了出去,郑家,他总有一天要让郑家付出代价。

    ☆、67·风波

    纪安虽然是纪府的主子,但还是没能见到德顺公主的真面容。不过,听下人说,德顺对着纪晨十分的温柔,且她和纪晨还算老熟人,宽慰了纪晨半日,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宫。

    纪安心中想着纪晨的桃花运还算不错,虽然总是有那么一两朵的烂桃花,但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皇帝派了那么多太医,务必要让纪晨痊愈,既然没法子换女婿,只好尽量让纪晨更能拿的出手些。

    而德顺公主很是周到,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都送了礼物。纪安不知道郑氏是个什么心情,但纪安不得不佩服这位公主殿下,给他送的礼物竟然是他喜欢的。而其他人的更不用说,如此了解纪府,看来是对纪晨用了心了。

    纪晨醒了,纪安去看望了一下纪晨。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股药味,纪晨的脸上包着白布,瞧着很有点古希腊木乃伊的影子。他的腿夹着夹板不好动,瞧着纪安来了,向着纪安说道:“大哥,你来了。”

    纪安点点头,小厮有眼色的搬了个椅子放在纪晨的床前,纪安坐下。

    看着纪晨脸上虽然苍白,但气色还算不错。打发了下人出去,对着纪晨有些愧疚,虽然这次的事情不是他干的。但不可否认,在旁人眼中,郑氏和他分不太清。

    纪晨没有说话,纪安看着纪晨,半响开口道:“二弟,这次的事情,是太太的听了奸人的挑唆害了你。郑后听信了范侧妃的话,认为毁了你容貌就能斩断你和二皇子殿下的情谊。我到这儿来,不是为了替太太开罪。她那样的人,你比我更知晓。我来是告诉你,我们从小错位,不是你我的错。”

    看着纪晨想要说什么,纪安摇摇头,拦住了纪晨的话,继续说道:“我从小对你是很疏远,甚至因为长辈关系,并不喜欢你。但我知道,我们是兄弟,血浓于水,不管我们的母亲是谁,我们并没有伤害过对方。我今日来,是不希望我们被上辈人的仇恨所累,成为敌人。”

    纪晨眼睛漆黑,看着纪安,心中闪过一丝讽刺。他和纪安也不知道谁更倒霉,虽然他好似什么都有了,占着纪安的世子位,有着锦绣前程,可纪晨知道,这些都是虚的。世子之位,听着好听,他爹正值壮年,以后谁又能说得准。而没了外家,又和生母关系疏远的他,还得面对往日对他慈眉善目的嫡母冷待。让纪晨心力交瘁,就如这一次,一次意外,他就可能失去一切。

    而纪安有着崔玄爱护,有着官职在身,甚至早早的搬出府去,远离了这一切的是是非非。纪晨几次写了折子,都被纪博和二皇子劝了下来。他们的身份一日不曝光,他就一日得是世子,这是他对纪府的责任。

    可现在,纪安来找他推心置腹,为的是什么他心知肚明。纪安是怕他的迁怒更怕他选择与纪安不死不休。

    纪晨开口道:“大哥,我从未觉得你我之间不可共存。纪府之中,你我二人,不过是棋子罢了,身不由己,万事不由人,都是可怜人。”

    纪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来这儿是想和纪晨和解,不要因为郑氏让他们不死不休。另一个原因也就是让纪晨讨厌郑家,既然郑家让郑氏背黑锅,纪安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如此一来,纪晨和二皇子得是真正的完蛋。以后,纪府怕是再也和郑家回不到从前的狼狈为奸了。

    郑家,也甭想在纪府兴风作浪了。虽然纪安来这儿的目的不纯,但却是没有害纪晨之心。纪安最后还是说道:“二弟,我以后会出京,好好的领略一下各处的名胜古迹。这辈子怕是不会有家室之累了,以后,你可得和公主多生几个孩子,也好让我这个做大伯的过过长辈瘾。”

    纪晨一惊,饶是平时稳重不动声色,也惊讶的抬起头来望向纪安。他心中闪过无数个年头,却在想到前些日子生病时候的那碗药时醍醐灌顶。再次看向纪安的时候,心中闪过一同病相怜的愤恨。郑家,确实是欺人太甚了,这是要断了纪府的传承吗?

    这一刻,纪晨陡然间明白了很多,知晓了郑家对着纪安一直很防备却拉拢着他,原来,他们和纪安早就结成了死仇。即使是外家,如此滔天大恨,怕纪安心中的恨意也不能消减半分。

    而纪晨想明白了这一点,也放下了纪安倒向郑家的担忧。经过这次之后,纪晨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才发现以往种种,都是过眼云烟。他的眼睛该看向将来,想到纪安以后没了子嗣,纪晨忽然有些伤感,纪安,在他眼里虽然不够亲近,但对纪安,他总有一分羡慕和愧疚。

    即使再怎么说,他鸠占鹊巢了十五年。可即使如此,纪安也努力变成了让他羡慕之人。才华,风度,良善,胸襟,人人都道崔玄翩翩世家子,君子中的贵君子。可在纪晨眼中,纪安这样的人,才能算得上君子,即使在困境中也能保持本心。至少,他就做不到如此。

    纪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纪安却是不在意的说道:“二弟,我这段日子要搬出去住了。以后,这府里就不怎么回来了。你娶了公主后,可住公主府中,我虽然年纪小,还未有什么阅历,但我还是想送你一句话,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公主对你一片真心,你且多多珍惜,勿被情爱捂住了眼睛。看我们府里,当年,不管是太太还是白姨娘,和爹都可谓是有过真心的。可夫妻之间,最不能出现的就是其他有了第三个人,不管是心上还是身边。二弟,你保重。”

    纪晨听着纪安的话,心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知道纪安是为他好。说道:“大哥,你放心吧。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给自己立下了规矩,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不会让我的子女遭受我们的苦楚,更不会让我的爱人,经历妻妾纷争之苦。大哥,只要有我在一天,纪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纪安笑了笑,抬脚走了。刚刚走到门口,就瞧见了白氏。白氏穿得素雅,脸上并无多大伤痛和憔悴,看着纪安露出一些慈爱,眼睛里折射出欢喜。

    纪安淡淡的点了点头,对着白氏开口道:“白姨娘。”

    白氏柔声道:“安少爷,你这是回去了。近日天气渐凉,你身子不好,多多注意才好。”

    面对如此慈眉善目的白氏,纪安说不出重话,只好点点头,说了两句就走了。

    白氏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渐渐远去的纪安,脸上闪过慈爱和温柔,手里捏着一个平安符,直到见不得纪安的人影,才进了纪晨的屋子。

    纪安回到别院,累的直接倒在了床上就睡了。今日一天,他身倒不累,心却太累。两世为人,他的父母缘分都挺浅的,这一世更是乌龙满天飞,亲妈后妈分不清。郑氏,纪安是心冷了,纪府,他真不想多参与了。依着纪博的手段,郑氏以后怕是得多多吃斋念佛,不问俗物了。这样也好,郑氏的性子实在是让人无语,若是再来这次的事情一次,不管他怎么和纪晨表示自己无辜也没有害他之心,那也是白瞎。

    郑家想要他们兄弟反目,纪安冷笑的想到:他就是不会让郑家如意,还要和纪晨亲近。这次,他已经如此示弱,纪晨是不会再怀疑他和郑家战一边去了。又有今天他给纪晨的明示,即使纪晨对着二皇子有再多的感情,怕也是郑家和郑后消磨掉了。一边是不断伤害他的情郎,一边是痴恋关心他的公主,假以时日,公主必将是纪晨最后的选择。

    摇摇头,纪安嘲笑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变的如此的善于心机了。不过,想到崔玄,再想想自己,他也没什么资格矫情。他终究是个男子,不能一辈子让别人为他遮风挡雨。只要不心怀歹念,作恶害人,用些手段又如何。他,本来就不是那样端方不变之人。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崔玄早早的在正厅用了早膳,纪安才慢悠悠的起床。一见崔玄,才想到今日礼部休假,他们都不用去礼部衙门。

    崔玄瞧着纪安笑了笑,一大早就瞧见自己的男神师兄对自己使用美人记,纪安好想捂着鼻子,大喊,妖孽,你这是想干啥。不过,碍于崔玄平时的余威压在纪安心里,纪安也只不过就在脑子里过过瘾罢了。

    崔玄瞧着纪安神游天外,心中不悦了,他家小师弟是越来越不重视自己这个师兄了。崔玄一不满,就想折腾纪安,可瞧着纪安有些黑了的眼袋,到底没舍得作弄纪安,只是给纪安夹了一筷子他最不喜欢吃的菜。

    纪安瞧着碗里多出的一筷子萝卜丝,无辜的抬头望了望崔玄。眼睛里好像在说:师兄,你脑袋上的劲是不是搭错了,怎么会把菜夹错了。

    崔玄不理纪安的白痴样,慢条斯理的煮着茶,纪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师兄是故意的。虽然萝卜丝很讨厌,可若是惹了他师兄不高兴,那他就要比吃萝卜丝更惨了。于是,纪安只得一闭眼,一口吞下萝卜丝,一吃完就咽下一大口白玉豆腐。

    看着纪安的小媳妇样,崔玄心中略为高兴了些,他家师弟笨是笨了点,但胜在比较在乎他这个师兄的。嗯,他这个师兄的威严还是有的。

    用晚膳,崔玄笑着对纪安说道:“难道今日无事,阿安,你有什么想玩的地方吗?师兄陪你去。”

    纪安第一个反应就想到了青楼和赌场,他来古代这么久,这么经典的场所竟然都没去过真是太不称职了。不过,一看崔玄站在旁边,纪安就很假的摇摇头,违背良心的说道:“没有。”

    崔玄看了一眼纪安,也没再问,只是装作不禁意的说道:“其实,今日是我生辰。”

    纪安一愣,好吧,他失职了,自己师兄的生辰竟然没记得。纪安先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粗心大意加没心没肺,然后,立马上道的说道:“师兄,今日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陪你去吧。”

    崔玄停了停,对着纪安说道:“那就麻烦阿安和我去个地方了。”

    于是,纪安和崔玄就坐上了马车。马车从出了京城就越走越偏,纪安瞧着一路的村庄田野倒是轻松了一些。等到了地方,崔玄先下了马车,纪安随后跟着,才发现这是一条上山的路。

    崔玄手里领着一个大食盒,又塞给纪安一个竹篮,里面放着香烛冥纸。纪安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明白了,怕这座山上葬着崔玄的生母。今日,崔玄是拉着他祭拜自己的生母而来的。

    这么一想,纪安收拾了自己有些玩闹的心,恭恭敬敬的跟着崔玄爬着山路。徒步走了近半个时辰,崔玄才把纪安带到了一个小土坡上。果然,纪安瞧见了两座坟墓。

    崔玄把供品放好,纪安跟着帮忙,等弄好了,崔玄才开口道:“阿安,这就是我的母亲,林氏和她的母亲所葬之地。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范家,给了她们最后的体面也就是这两口棺木,一抔黄土,没让她们曝尸荒野。”

    前世,崔玄他得知自己真正身份的时候就去找过林氏的葬身之处,那个时候范家已经倒了,花了一些力气,他就找到了这儿。两座无名的墓碑,崔玄这才知道,林氏的那位好姨母,给她这个侄女和妹妹最后的体面就是眼前的这两座墓。

    这辈子,他早早的就翻修了这两座墓,年年都来供奉。甚至,他爹曾提议让林氏进了崔家祖坟,但崔玄没答应。虽然,他给林氏弄了个正室身份,但林氏和崔家是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清二楚。

    就让林氏和她的母亲安安静静的安睡在此,不要让那些腌渍的人去扰了她们的清静。崔玄这次带纪安来,也是因为这一年他彻底的和崔家撕破了脸,不用假惺惺的面对那些伪善的脸孔,他固然高兴,但也更添失落。也只有纪安,他能信任,也愿意让纪安更和他亲近,甚至有的时候,崔玄有种想与纪安相依为命,相守相伴,一同到老的错觉。

    这次,崔玄来给自己母亲上香,心中就自发的想带上纪安过来让自己母亲看看。他也是有可信可亲之人的,让母亲放心,不要担心他。

    纪安恭恭敬敬的拜了拜,瞧见崔玄看着坟墓神色有些悲伤寂寥,纪安的心有些揪。越是强大的人的悲伤和脆弱也是能打动人,崔玄在纪安眼里意味着强势和可靠,这样的带着一丝脆弱一丝悲意的师兄,竟让纪安心中难受的不行。

    他不喜欢师兄如此,为此,他主动打破这样的气氛。在林氏的墓前自言自语道:“伯母,您放心,师兄一直过的很好。他很厉害,也很优秀,没辜负您的希望。我会看着师兄的,替您照顾他,关心他。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好亲人。您安心吧!”

    崔玄眼睛充满暖色,静静的看着纪安,好似天地间就剩下了这么一个人,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这一刻,崔玄的心中翻滚出一种酸涩兼甜蜜,涨得他心中发烫。

    这天,在小山坡上,崔玄和纪安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有温馨的有高兴的也有悲伤的。纪安静静的听着,随着崔玄回味了逝去的童年和亲情。

    他们下山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午饭未吃的两人饥肠辘辘,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吃饭。本来纪安想表现表现,为崔玄下碗面条的,但实在是饿的不行,两人抱着碗先吃了再说。

    等吃饱喝足之后,纪安这回十分的机灵的溜回房间找了他以前闲暇时练笔画的崔玄的一副画像。其实,这是纪安每每在崔玄那儿自认为受不得不公平待遇之后,对着画像抱怨抱怨才动手画的。不过,现在,纪安刚好借花献佛,把画当礼物给送了。

    现在的画讲究意境,纪安想到现代的油画,所以,他画的崔玄十分的逼真。崔玄拿着纪安送的画,心中很是欢喜,自己的师弟平时偷偷画自己,这得多喜欢和敬爱他啊。不过,崔玄嘴里还是说道:“阿安,画最重意境,这画匠气重了,以后,你没事得多练练。明年,若是画还没进步,师兄可就要罚你了。”

    纪安心中很是咬牙切齿了一番,他师兄这是告诉他以后每年都要给他师兄画副画。从礼物到必做作业,这怎么一个悲催说得。纪安好想去墙角咬咬小手指,哭一哭,他再也不要给师兄送生辰礼物了。

    而崔玄说完之后,很是宝贝的把画好好的收藏起来,这一年中,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要拿出来欣赏欣赏,想着纪安画他时的细腻和在意,崔玄的心就会变得很柔软。

    晚饭的时候,纪安还是去了厨房下了一碗长寿面给崔玄。一碗面,崔玄却觉得比他过的这么多生辰吃的那些山珍海味更为的美味。

    过完了崔玄的生辰,纪安和崔玄好似变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变。

    日子过的风平浪静,就在纪安以为就这么安静平和的过下去的时候,宫里出了一件大事。范侧妃小产了,而害范侧妃小产的凶手竟然是大皇子妃。一时间,京城之中,又将掀起风雨。

    ☆、68·乍起

    卢玉绣嫁给了大皇子,可她和大皇子的感情并不好。也不能这样么说,毕竟,大皇子一开始是打着一见钟情的幌子娶得卢玉绣,争取到了出宫建府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妻子,大皇子还是比较重视的,身边也没什么通房小妾。京城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卢玉绣能得了这么一位天潢贵胄的青眼。

    偏偏,人性就是那样贱,卢玉绣瞧着这样,却是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了。对着大皇子没什么好脸色,整日在大皇子府里悲秋伤春,哀叹自己上天对自己的不公平。大皇子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对着卢玉绣本来是有两分愧疚的,现在这么一来哪还有半分情谊。

    大皇子对着卢玉绣不冷不热,大皇子府的下人自然都是有眼色之人,对着卢玉绣这个大皇子妃也就一般般了。甚至于,大皇子府传出了要纳一两位红颜知己在身边服侍风声。卢玉绣这才发现,哄着捧着她的秦明轩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位皇子。

    卢家也上门去说了卢玉绣,甚至隐隐有让家中的庶女去大皇子府再混一个妾位的打算。正妃再好,可卢玉绣身子不好,大皇子府的下一代是没卢家什么事情了。卢家难得的和大皇子扯上关系,多了一门助力,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断了。

    这才想着再送个女儿过去,一是帮着卢玉绣固宠,二是生子嗣,加强两家的姻亲关系。卢玉绣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不利,不管心中怎么想的,可行动上,卢玉绣却是对着大皇子温柔恭敬了许多。

    而郑后作为一国之母,卢玉绣每个月都要去请两次安。郑后性子霸道,对着死对头,眼中刺的妻子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偏偏卢玉绣身子弱,只是稍稍的为难她一下,出宫之后,卢玉绣总是要宣太医去瞧瞧,然后卧病在床修养一阵子。

    如此一来,郑后不慈,虐待原配嫡子的儿媳妇就坐实了。大皇子还专门为此事上表过皇帝,意思是卢玉绣体弱,让郑后多担待一些,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这个丈夫来承担一二。

    狠狠的阴了一把郑后,让郑后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更坏了。

    不过,乐极生悲,大皇子刚刚胜了一局,就发生了范雨嘉小产的事情,而卢玉绣却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虽然事实还未查清,但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了,大皇子一派也着实落了个残害兄弟子嗣的名声。

    而原先被作为攻击郑后为难卢玉绣不慈的把柄,却成了现在卢玉绣故意害范雨嘉小产的铁证和动机。一眨眼之间,局势天翻地覆,大皇子一派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崔玄作为最铁杆的大皇子党,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在大皇子身边出心出力的。卢玉绣在宫里并没有回大皇子府,皇帝已经召了大皇子去责骂,宫里谁都知道,皇帝对自己第一个孙辈十分的重视,陡然间没了,自然是龙颜大怒的。

    纪安和崔玄住一道,这些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他的。崔玄也没准备瞒着他,甚至不忌讳的把自己知道和纪安说说,让纪安给分析分析,出出主意。所以,纪安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卢玉绣去宫里给郑后请安,路上偶遇了同去请安的范雨嘉。卢玉绣不太瞧得上出身份位都不如自己的范雨嘉,而范雨嘉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自然也不喜欢卢玉绣。甚至,因为郑后是她的亲婆婆,在宫里,即使她是侧妃,也比卢玉绣要有脸面。

    为此,范雨嘉最为喜欢的就是看着卢玉绣倒霉。不仅如此,她嘴巴厉害,最是喜欢指桑骂槐,阴阳怪气的气卢玉绣。范雨嘉这样做,既讨好了郑后这个厌恶卢玉绣的皇后兼婆母,又狠狠的出了口气,耀武扬威了一把,这就造成了,范雨嘉对着卢玉绣越加的不看在眼里。

    而那天,两人碰上,范雨嘉又嘴巴欠的讽刺了卢玉绣几句,卢玉绣以前都是不理不睬,不愿意搭理范雨嘉。而那天,范雨家和卢玉绣身边就只有几个宫女伺候着,具体如何没人知道,范雨嘉倒在地上小产了,而她则说是卢玉绣动手推的自己。

    且郑后一怒之下杖毙了卢玉绣身边跟着的下人,而范雨嘉身边的人都道是卢玉绣动的手。如此一来,就算是给卢玉绣定了罪。而崔玄从卢玉绣嘴里却得知,她那天虽然没忍住,是想教训一下范雨嘉,可她却没动手。而是范雨嘉身边的下人动手推了范雨嘉,范雨嘉摔倒在她身边,给路过的宫人看到,也不知道是谁喊得,就说卢玉绣推了范雨嘉,郑后来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杖毙了她身边服侍的人,软禁了她。

    虽然崔玄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就是郑后的一个计谋,毕竟,若是坐实了这件事。那么,首当其冲要受牵连的就是大皇子,一个残害子侄的恶名说不准就栽到了大皇子身上。而卢玉绣又是卢家女,她的品行出现问题,那生为她姑妈的淑妃自然也要被影响。近来三皇子颇为的得意,卢玉绣被坑了,卢家自然也得跟着被指点。母妃和外家都遭殃了,这对刚刚崛起的三皇子怕是打击不小。

    而崔玄心中也明白,依着郑后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对于范雨嘉的这个孩子其实是厌恶的。这下好了,没了范雨嘉这个庶出子嗣碍眼,也妨碍不到二皇子找个强而有力的岳家了。

    一箭双雕,郑后这一手确实玩的十分漂亮。而她作为受害一方,说不准还能凭此更得皇帝的一下怜惜。而以后,只要皇帝想起这件事,大皇子就不会有好果子吃。毕竟,一个能害自己的亲侄子的儿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谋害了他这个老子。

    精明如崔玄也有些吃不住,不知该怎么破局。他有几种法子,可拿不定主意,没找到一种完全之策。纪安也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发现这事还真不好办。郑后和范雨嘉异口同声的说卢玉绣记恨郑后先前的为难和范雨嘉的开罪,又被大皇子撺掇,这才害了范雨嘉的孩子的。

    虽然,明眼人一看这其中肯定要猫腻,但最为主要的是要看皇帝信不信。或者说,皇帝会不会借着这个借口打压大皇子,扶持起二皇子。圣意难测,若是皇帝不追究,那就是卢玉绣真做了也无大事。可若是皇帝有心,就是卢玉绣冤比窦娥,那也的屈死。

    而事情未查清楚,皇帝就已经召了大皇子骂了一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次的亏,大皇子是吃定了。就连卢家都被皇帝下旨斥责了一顿,说是教女不严,谋害皇家子嗣。看样子,皇帝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扶持二皇子上位了。

    纪安也想了过来,崔玄这一年多来让郑家损兵折将,看着元气大伤,他们看在大快人心。可在圣上看来却是大为怜惜自己的二皇子痛失助力,眼见着大皇子和三皇子起来了,再瞧着自己属意的接班人被人咄咄相逼,自然是恼怒和心疼的。

    虽然郑家伤了,可怕是也暗含了圣上的心意。毕竟,他是一直属意二皇子的。不过,郑家势大,他怕真立了二皇子为储君,以后会被郑家架空,也不会放心二皇子。现在郑家没了以前的势力,乘机立了二皇子,既让二皇子对着他这个父皇感恩戴德,又能避开了外戚势大的威胁,不愧是皇位上的人啊。

    纪安能看明白的事情,朝中那些人精哪个又没数呢。崔玄想得更深,他是绝对不会让二皇子上位的。他准备让大皇子休妻,然后,上一份请罪书,忏悔自己管妻不严,再去给二皇子负荆请罪。

    如此一来,让天下人瞧瞧,二皇子身边的一个侧妃流了产,却让身份贵重的大皇子,这个长兄去赔礼道歉。二皇子还怎么兄友弟恭,虽然大皇子的名声肯定会被损的,不过,这样也正好。皇帝属意二皇子,忌惮大皇子,让大皇子损一下名声,至少能让皇帝放心些。

    他也好趁着这次机会,请求外放,避开这几年京城的是是非非。在等几年,他安排的那些人也该起来了,而当宋家到京时,才是大皇子最好的上位时机。现在,一切还不是时候。

    而纪安知道崔玄准备外放的时候特别激动,很献媚的要求崔玄把他打包带走。已经十六岁的某人,真不想呆在京城了,若是能和他师兄一道外放,那可真是个美差事。

    就在大皇子奋笔疾书写着情真意切的忏悔书时,原本已经认命等罚的卢玉绣突然在宫里大喊冤枉,诅咒发誓,最后,更是以死证明自身清白。留下血书,字字带血,句句含泪,表现了一个无辜被冤愤慨而亡的女子形象。

    卢玉绣一死,她的血书就被传的满天飞,更有当时的宫女,说受不住良心的谴责出来指证是范雨嘉自己使的苦肉计陷害了卢玉绣。风言风语,越演越烈,但死者为大,风向也渐渐的开始偏向卢玉绣这边。

    卢家趁势反击,声泪俱下的请求皇帝为他家女子做主,一副誓死要为卢玉绣讨回公道的姿态。而御史们也开始上书皇帝,大意是卢玉绣是二皇子的嫂子,皇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二皇子为了一个庶出之子就逼死长嫂,实在是不仁不义。

    朝廷上吵成一团,当然,也有些人十分的同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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