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嫂掏出来的恰好是两块牛肉干,老太婆满嘴没剩几颗牙了,怎么能吃得动那个,她将头扭向一边:“我吃不动,你给孩子吃吧!”
表嫂将两块牛肉干狠狠摔在地上:“这孩子到底是外姓,若是你亲孙子你会这么咒他吗?”
她这是不打自招,暮泽年送给老太婆的那个礼盒,就是完完整整被他们拿走了,给她的孩子吃了!
暮泽年与他这个姐姐也并不亲,对这一家人也是忍无可忍,他抬手一拍桌子:“你摔谁呢!敢对老人摔摔打打,到底是谁没规矩!”
那妇人泼惯了,被人吼了有气没地方撒,便对着她的婆婆哭嚎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炫耀的娘家,他们就这么对我和您孙子,这是打你的脸!”
大姑没了主意,看向她儿子,她儿子挑着眉毛朝暮泽年说:“三舅,何必呢!这大过年的惹不痛快。”
暮泽年一拍桌子站起来:“知道大过年让你姥姥不痛快,连个妇人都管不了,你算什么男人!还有你,大姐,这媳妇进门就没调教好,连累得孙子都没教出个样子。”
除了大姑父,暮泽年几句话将他们一家子数落个遍,也是一家之主的大姑父不乐意了:“泽年,你自家的孩子都没有管好,还来数落别人家人。你大姑娘都为男人跳了井了,这事你知道吗?”
这男人连老婆孩子都管不了,八卦倒是有一套。
暮泽年将衣袖一甩背去身后:“姐夫,这是暮家,你来了是客,我们好酒好菜招待是应该,但是切莫像妇人一样说三道四才好。”
姑父站起来,愤愤说道:“人家都撵人了,还都坐着干什么,走,回家。”
他带头走出屋门,其他人只得跟上。小虎子还抱着那个礼盒不肯放下,他娘看着来气,将礼盒夺过去狠狠丢在地上:“吃吃吃,吃什么吃,家里没有你吃的吗?”
东西撒了一地,小虎子“哇”一声哭起来:“家里哪还有这个,都吃完了,这个好吃,我就要吃这个。”
老太婆看着女儿一家连哭带闹,将手里的拐杖用力往地上一戳,指着暮烟:“都是这个小蹄子在这里挑拨,三小,给我打她!”
听她这样说,灶屋里的娘仨,包括暮丰都出来了,暮玲道:“奶奶,为什么要打烟儿,她可是将您的教训都牢牢记着呢!难不成以后您说的话我们都当耳旁风?”
拐杖“咚咚咚”地戳着地面:“有伤风化的东西,你也有脸出来说话,为男人跳井,咋没有淹死你!”
暮玲冷哼一声:“淹死我,我看谁日日给你挑水,你闺女,你外孙?”
听到提他,表哥吐着酒气说:“你们是正根,家产都你们得了,老人凭什么要我伺候?”
暮玲回头问她娘:“娘,你得着过祖上的家产吗?”
梁氏上前一步指指北屋:“这房子可是我一砖一瓦修的,谁见着他们祖上一块砖头了。”
大姑气呼呼过来指着梁氏:“你个没良心的,我娘养了三小这样有出息会赚钱的儿子,便宜都让你占尽了,伺候伺候老人你们还抱怨。看看你们身上都穿的啥,我们都穿的啥,我们可没沾过娘家一根头发丝的光。”
她说的话,连暮丰都听不下去了:“你们在后院吃炖肉,我们吃饽饽的时候你咋不说,奶奶的钱可都是我爹给的,你还不算沾光。”
暮泽年半天没说话,站在北屋门口冷眼看着院子里的一群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