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绑匪是何人,暮烟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梁掌柜。
若是远方的人绑了孩子,定会选个暮泽年不熟悉的地方去交割,怎么会将地点选在浅水镇附近。他好像是知道暮泽年会回家来筹钱,且能够筹到钱。
陆君铭问暮泽年:“林仙儿与姓梁的是旧相识,你可知道?”
暮泽年点点头:“林仙儿说姓梁的是他表哥。”
“你离开胡家的商行后,姓梁的就做了商行大掌柜。”
“他们,他们……”
陆君铭点点头:“他们的事已经被胡家知道,想必两人现在日子都不好过。”
暮泽年咬牙切齿道:“林仙儿这个贱女人,莫不是绑征儿她也有份?”
暮烟不想与他讨论林仙儿的人品,扭头和陆君铭说:“陆君铭,一会儿咱们去趟义城,想办法探探他们的口风。
只他们两人去,骑马更快,但是暮烟想等舅舅一家走了再出发,陆君铭也说:“大白天也不好行事,关城门前赶到就行。”
吃了午饭,又与梁兰攀谈一会儿,舅妈惦记家里的事,便叫着父女俩回家。他们是坐牛车来的,舅舅说养牛最实际,耕地拉车都行,只要不赶长途,比马强。
将他们一家送出门外,舅舅说:“姐,以后有事别瞒着我们,别光报喜不报忧,咱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弟。”
梁兰拉着暮烟说:“我不想去书塾了,我让爹给我买两只小羊羔来养着,养到年,一只卖了钱买新衣裳,一只杀了自家吃肉。”
舅妈说:“羊吃草,也不废多少精力,养着划算。”
梁氏也说:“那回头我也买两只回来养着。”
一直看着舅舅的牛车使出了胡同口,梁氏才转身回家,暮烟看见,她用衣袖偷偷抹了抹眼角。
暮烟与梁氏说商行有事,梁氏也没有多问。
两人到了义城,照旧去那家茶楼打听消息,这次为了打听详细些,给了伙计几十文钱,那伙计便知无不言了。
自那日被抓奸后,林仙儿与姓梁的被胡维明一顿毒打,双双赶出门去。据说林仙儿被赶出门的时候,身上只穿着中衣,胡家连她身上的衣裳都扒了,就别说什么银钱首饰。
后来有人在城南的菜市见过他们,说是在摆摊卖些零碎东西,看样子生活很拮据。
后来,姓梁的不见了,就只剩下那女人。那女人一向吃不得苦,摆摊子风吹日晒的,没多久她便受不了了,将摊子收了,大大方方重操旧业,做起了皮肉生意。
“那女人在哪里?”暮烟问。
伙计道:“听说在城南青竹巷开了家小馆,就叫青竹馆,还招揽了两个同道中人,生意还不错。”
天光暗去,正是秦楼楚馆招揽生意的时候,暮烟与陆君铭慢慢走去了青竹巷。
那巷子不连大街,很僻静,走过去却是别有洞天。在胡同口就看见,一处宅院门口挂着大红灯笼。
两人站在胡同口发愁,暮烟不想进去,也不想让陆君铭进去,可是不进去怎么见到那女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暮烟朝陆君铭使个眼色,陆君铭立刻会意,过去将那人拦住:“这位大叔可是要去前面的小馆?”
那人将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确定不认识才问:“你们想做什么?”
陆君铭掏出些钱来递过去:“我们找那里面的林仙儿有事,却又不想进去,麻烦您给带个话,让她出来。”
那人接过钱看了看:“就这事?”
陆君铭点点头:“是,就这事,您就说暮征出事了。”
那人将一串铜钱在手里掂着,走进了巷子,进了青竹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