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站在厨房门口,怒目瞪着暮烟。暮烟回身道:“夫人,您不必为难,我今日来看曹璋,只是出于幼时的情分,不希望他有事而已。”
说罢她自顾出门,听见李氏在里面说:“夫人,您何必迁就那个不知好歹的小蹄子。就她那性子,去了谁家谁家倒霉。”
紧接着是曹夫人的呵斥:“行了,她是怎样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儿子喜欢她,看见她才会笑。至于你的秀英,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想多牵扯些情债。”
果真是李氏一厢情愿,一意孤行,这婆娘,是入了魔了!
暮烟坐上马车,驶回镇上,一路上她也不驱马,任凭那马一步步慢慢踱着,回到工坊的时候,已是酉时末了,太阳已经西沉。
工坊的大门已经关了,暮烟下车去叩了门,是泽芜来开门:“姑娘,都这么晚了,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甄老汉也跑出来问:“姑娘可曾用过晚饭?”说罢老汉又自嘲道:“看我问的,定是没有吃,我去给你做。”说完小跑着去了厨房。
泽芜过来牵了马车,暮烟正要往屋里走,便听见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她下意识回身去看,只见大白马下了官道朝这边跑过来,而马上的人是趴着的。
大白马在工坊门口止步,马上的人滚落下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大白马用蹄子刨着地,不断地打响鼻,仰脖嘶鸣,它是在呼唤它的主人,也是求救。
暮烟几步奔过去,将陆君铭的头抱住,不停在他耳边呼唤。池解听到了马鸣声,也觉得异常,跑出来看。
两人合力将陆君铭抬进房间,借着灯光才看清,他满身满脸都是灰尘,还有点点血渍,月白色外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池解伸手在他鼻翼下试试:“有呼吸!他还活着。”
“废话,他自然是活着,可是他为什么不醒啊!”
“得让泽芜去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这黑更半夜的,也不知道人家大夫肯不肯来,暮烟突然想起来,今日照儿回来了。
“去叫照儿,他今日回来了!”
泽芜跑着出去了,这里离吴家不远,只片刻照儿便跑了来。稍微定定神,照儿才伸手替陆君铭把脉,暮烟和池解在一旁殷殷看着。
把完了脉,照儿展颜道:“姐姐放心吧!大哥没事,就是劳累过度,只需好好歇着,稍加滋补就好了。”
“你确定?”暮烟对他的医术是由衷的不放心。
照儿学着他师父的样子,轻轻摇摇头道:“我很确定,放心吧!等明日我去镇上的药铺抓些滋补之药,给大哥熬了喝下去便好了。”
暮烟打来水,给陆君铭擦干净手上和脸上的灰尘,照儿接过她手里的帕子:“姐姐,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让我们给大哥宽了衣裳,让他睡得舒服些,也顺便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伤。”
暮烟自己伸手去陆君铭鼻翼下试试,确实有呼吸,而且很均匀。再看他的胸口,有节奏的起伏着,的确像是睡着的样子。
“你确定他只是睡着了?”
照儿眯起小眼睛笑着:“我确定,姐姐放心吧!”
暮烟离开房间,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见厨房里亮着灯,便寻了过去。
甄老汉不在,伸手摸摸锅盖,是热的。掀开锅盖,锅里是标准的淮南牛肉汤,没有千张丝。
暮烟微微一笑,拿碗盛了牛肉汤来吃。吃了一碗,想起陆君铭累成那样,那他一定也顾不上吃东西。
看看锅里还有些牛肉汤,便去告诉池解和照儿,陆君铭若是醒了,锅里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