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方炜翻了个白眼,道:“要是还有别人,用得着蹭墙皮?”
方沫看看四周,这里方圆几里都荒无人烟,破庙里莫名出现一个中了药的女人,怎么看都觉得诡异的很。
“三种可能,”方炜道:“第一,有人对那女人下药,然后将人弄到这儿来,还没来得及享用,就因为什么事儿离开了,说不定一会就回来了。第二,那女人是个高手,被人下药以后自己跑到这儿来。”
“第三,”方沫接口道:“这是个陷阱。”
方炜想了想,道:“那女人眉心赤红,嘴唇发紫,正是中了最歹毒的阴阳散的症状。这种药,如果不在一段时间和男人阴阳交合的话,真的会死的。”
也就是说,哪怕是陷阱,也不是那女人自己设下的陷阱。
方沫对媚药没怎么接触过,好奇道:“真的会死?怎么死?”
方炜恼道:“现在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吗?”
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自残、自杀,还有的直接疯了……反正中了这个药,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个还算靠谱的女婿,其他的,都治根不治本。”
“没有解药?”
方炜摇头,道:“反正我没听说过有解药。”
方沫不说话了。他们两个都没有铁石心肠到将一个姑娘家放在这里自生自灭的份上,可是救人的话,怎么救?哪怕他们不介意,真的和这姑娘发生点什么,但人家姑娘怎么想?烈性点的,说不定回头就抹了脖子。
“要不这样,我们就在这附近守着,说不定一会就有人找来了,如果是她的家人最好,后面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如果来的是那淫贼,咱们就宰了他,看能不能搜到解药什么的……”
方沫道:“如果没人来呢?”或者宰了淫贼没找到解药呢?或者她家人来了将他们两个当了淫贼呢?
方炜一噎,怒道:“你有更好的法子?”
方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可解百毒。”
又问:“你去还是我去?”
方炜想起庙里玉体横斜的模样,还有那只听着就让人心痒难熬的呻吟,哪里敢让他去,一把抓住瓷瓶,咕哝一声:“早不拿出来。”
脚尖一点,向破庙掠去。
等方炜离开,方沫环顾四周,跳上一棵大树,找了个干爽的地方坐下来,又切了一段树枝用匕首削着。刚坐下没多久,方炜像惊弓之鸟似的冲了过来,衣冠不整的落在他身边,嚷道:“臭小子,你坑我!”
方沫抬头无辜的看着他,方炜怒道:“不是说可解百毒吗?”
方沫掰着指头数道:“牵机散、鹤顶红、断肠散、千日醉……要我把一百种数完吗?”
“我……你……”方炜手指朝方沫身上恶狠狠的虚点了两下,气哼哼的在他身边坐下来,道:“有你这样坑兄弟的吗?”
方沫道:“问出来了吗?”
方炜余怒未消,没好气道:“问什么?”
方沫看傻瓜似的看着他,道:“我的药虽然不能解媚毒,但是可以解迷药啊!你没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我们是在这里等人,还是送她去附近,让她自己来决定,就不用咱们两个为难了啊!”
“你不早说!”方炜愣了好一阵,抱怨一声道:“我把药给她喂了,没多久她就有了反应,然后她就扑上来……”
他张开双手做了个抱的手势,道:“我就把她给打晕了。”
于是方沫继续看着他,他的一双眼睛漆黑如夜又似有星光璀璨,好看到了极致,每次盯着人看得时候,像小动物似的既纯真又无辜,让再铁石心肠的人也只有投降的份儿。
于是方炜叹了口气,认命的从树上跳了下去,道:“我去问。”
片刻后,方炜有气无力的跳到树上,在原位坐下,方沫道:“又打晕了?”
方炜点头叹气:“又打晕了。”
继续道:“我把她用冷水浇醒,发现她中的毒已经到了后期,神志几乎完全迷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一会求我给她,一会求我杀了她,完全没办法好好说话,我只好又把她打晕了。但是药性猛烈,估计没多久她就会被折磨醒。”
说完向后靠在树枝上,再次叹了口气。这样看着别人遭难却束手无策的滋味,很不好受。
方沫问道:“那位姑娘很漂亮吧?”
方炜咕哝道:“漂亮吧,是有点……不过没有你漂亮。”
方沫没介意他将自己的容貌和女人比,“哦”了一声不吭气了,拿了一枚铜板打磨削好的木棍。
方炜却猛地坐起身来,小心翼翼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我知道你现在还没碰过女人,肯定有点那啥,但是那个女人来历不明,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人生的第一次,不好这么随随便便的……”
方沫道:“不是啊,我是觉得,如果漂亮的话,方炜你可以去救她啊!”
方炜嚷道:“什么叫漂亮就可以去救她?”
这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畜生呢?
方沫一边低头干活,一面道:“我以前看话本子,发现只要是男人写的本子,十本里面有八本就会出现漂亮姑娘被下了媚药,然后为了救人,主角犹豫再三,不得不自我牺牲,舍己救人的桥段……当然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皆大欢喜,主角后院里再多一个女人。
“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写这个桥段,而且这个桥段被写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流行的很,怎么都看不腻似的。后来我才终于想明白了。”
他一脸认真的分析道:“因为如果这本书里,主角只有一个女人的话,男读者会不满意;如果主角有很多个女人的话,女读者会不满意……所以为了男女读者都满意,主角必须身不由己的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还要表现的非常矛盾,非常痛苦,对原本的女人非常内疚,但是为了救人一命,才不得不如何如何的样子……”
“我每次看到这里就会想,主角既然这么伟大,那如果中了媚药,不得不和他交合的是个肥胖如猪的丑八怪中年村妇……那他肯定也会自我牺牲,对吧?”
方炜打了个寒颤,吞了口口水,艰难道:“那个……如果是丑八怪中年村妇的话,也一定不会有人对她下那种毒……对吧?”
方沫歪头想了想,点头道:“好像很有道理。”
又问:“那你到底去不去?”
“去什么去啊?”方炜翻着白眼道:“被你这么一说,谁要还去的话,跟畜生有什么区别?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这个好吧!告诉你,本大爷我,也还是处呢!”
心里不由嘀咕,如果中毒的果然是个丑八怪村妇的话,男主们十成十会为了妇人的“名节”着想,坚定的不做出任何越轨的举动,那换了是个美貌少妇,八成就会半推半就的扑上去……这也算人之常情吧?身为男人,实在是没办法指责这种行为啊!
方沫将手里的木棍递给他,道:“要不,你把这个给她试试?”
他解释道:“我遍读医术,也没听说男人的那什么有解毒的功效,也许所谓的媚毒,只要将**发泄出来就好了……先试试,不行再想办法。”
又道:“她神志昏沉,先前应该没看清你的模样,你最好趁她没醒,将东西放在她手上,然后走的远远的。如果真的有用,我们两个就都不要再露面,不然她只怕比死还要难堪。”
方炜早就看见他在削木棍,也没当回事,这会儿再看,顿时大惊:“不是吧……这是……”
方沫看着他,道:“怎么?连玉势都没见过?”
方炜差点跳起来,道:“我当然见过,问题是你怎么会做这种玩意儿!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去那种地方了,谁带你去的,快说!看我不宰了他!我告诉你啊,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的,男人去了没一个好下场!对了,还有那些话本子,现在是一个比一个出格,你以后……”
“停!”方沫愤怒的打断他,怒道:“你自己一天到晚在外面花天酒地,倒指望我纯洁的像只小白兔一样,这是什么道理?再说了,我需要去青楼看这个吗?我自己没有吗?”
“我去青楼那是为了应酬,什么时候在里面度过夜……呃,不对!”他看看手里的木棍,又看看方沫的下面,道:“不是吧,你是比着你的那个……”
方沫勃然大怒,狠狠一脚踹了上去:“滚!”他不过是将木棍去皮,又打磨的光滑些罢了,被那小子一说,顿时显得龌龊不堪。
方炜嘿嘿一笑,极为配合的撞断许多树枝狼狈的掉了下去——也就是如今事情有了可能的解决方案,他才又有了玩笑的心情。
方沫生了一会闷气,发现方炜好一阵没有反应,探头向下看去,却见他手里正拿着一根木棍用长刀削着,忍不住问道:“你做什么呢?”
方炜嘿嘿一笑,道:“我就是觉得,你的那个,给她用也太吃亏了……我再给她削一个。”
话一说完,立刻一个翻滚躲得远远的,果然只听簌簌声不绝,树上落下好一阵愤怒的铜板雨。